荀辙大四的时候, 陈铉毕业两年?。这一年?,他们出道了,忙得晕头转向;荀辙虽然糊,但也是行程满满, 只能见缝插针写论文, 期间一度萌发了“要不干脆肄业算了”的想法,在陈铉的严厉督促之下, 荀辙才坚持了下来,最终不光顺利毕业,还拿到?了优秀毕业论文。
优秀毕业论文是意外之喜,事实上?,能毕业已经“当浮一大白”了。因为这一年?,荀辙所?在的学校像是抽了风一样,在毕业上?比前一年?还要严,不光查重率又降了,还破天荒地给本科生?都用上?了外审,都不知道学校是从哪儿搞来的经费。
“我们那时天天抱怨,”荀辙一边拨电话,一边跟道迎说,“因为实在是太离谱了,像那些学文学的,毕业论文连什么‘1917年?胡适发表《文学改良刍议》’都算作?‘疑似剽窃,建议修改’,这不是扯呢?外审又磨叽,还开会,三令五申学术道德,还必须到?场,不到?场记过——我天天都有行程我还给他到?场开会!关键是你开一次就行了,开了七次!七次啊!!所?以我们都觉得学校疯了。”
“到?处都在打听,到?底是谁捅了学校的马蜂窝,因为其他学校真没这样。但谁也没打听出来。后来听说,好?像是去年?国?家?端了个代写论文的组织,咱们学校有十几个往届毕业生?在那下过订单被发现?了。因为人数太多,性质太恶劣,上?面气坏了,所?以要狠抓我们这一届,千万不能再出幺蛾子……啊,拨通了,等等。”
荀辙将一个食指数在嘴前,示意道迎静音,然后摁下了手机上?的免提键:“上?官校长吗?我是荀辙,抱歉打扰您了……您现?在没事吧?……可?以,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我会抽出时间的……那什么,校长,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地下停车场里信号不好?,两人立刻便驱车回到?了家?里。在绝对安静也绝对安全?的住处——一个莫辰看了会狂喜的场所?里,荀辙想办法要到?了自己大学校长的电话,并?拨通了它。
这并?不难,考虑到?荀辙现?在的知名度。他现?在真的算是“今天学校以我为荣”的人了,学校没有不为这个学长而自豪的,校园里到?处都在放荀辙的歌,校广播站连片头都换成荀辙的作?品了。
校长正在琢磨今年?的毕业典礼让荀辙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回学校发言呢,荀辙打电话,那可?真是瞌睡了送枕头——求之不得,对荀辙的问题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唉,老实说,这件事真的是校耻,不该再说的……但小荀你既然问了,也不是不可?以说。是,那一年?被抓住的往届毕业生?名单中,是有陈铉。”
道迎看到?荀辙扶在沙发上?的手收紧了:“所?以……他被收回学位证了吗?”
“我们也没办法,”校长的声音在听筒里面听着有点抽象,像毕加索的画,“你要是复查时查重率有点高,或者水平不够,学校这边还能给你争取两天的修改时间。你这论文直接就是买的,我们怎么办啊?没办法,性质太恶劣了。对不起啊,小荀,但是我们只能按肄业处理陈铉同学了。”
“……”
“小荀?荀辙同学?”
“啊,我在。”荀辙回过神来,“我……您没什么对不起我的,不是,我是说,”荀辙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陈铉真的买论文吗?可?他写论文很厉害啊……他大三时的课程论文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看过,是直接拿那个毕业也没问题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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