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了,大年初五……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呀……” “大家这么多年都没聚了……你换了联系方式,他们找不到你……” “你要是想去,我就帮你报名了哈……”
酒和困意可真是断片利器,等第二天醒来,我已经不记得昨晚我是点头还是摇头了。 我坐在闵雪家空荡荡的地板上醒神,窗外灰淡的天色跟白色纱帘朦胧为一体,那可怜的社畜遭遇加班,一大早已经没了影,只在桌上给我留了一杯甜豆浆。
我提着昨晚买的豆糕出门,年关快到了,降温了,一路上冷冷清清的。 我穿过她小区的绿植园从侧门出去,琢磨着从这儿到贺女士家是乘公交还是打辆出租合适,忽然间口袋里手机震了起来,我拿起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三个字—— 赵知砚。
冬天的清早可真冷,我接电话的时候,白雾从嘴里冒了出来。 我沿路慢慢走着,耳边静得只有鸟声,电话那头却乱糟糟的好像炸了锅,好半天,才有一个陌生的男音说:“喂你好,这里中心医院。是赵知砚的家属吗?”
他开口的瞬间,我没留神,被路边突出的岩石绊了一下。 我猛地向前扑倒,一下子就磕跪在地上,装着豆糕的纸袋从我手里摔了出去,我没来得及管,只是飞快地抓起手机:“他怎么了?”
第10章 C09
我看见中心医院正门外停了几辆警车,红蓝交映的警灯一晃一晃地闪着。 打给我的那位医生在大厅外等我,见了我也没多说,径直带我去急诊。
我跟在他后面快步走,闻见刺鼻的消毒水味,满目皆是冷静的蓝与白。周遭的病患家属嘈杂吵嚷,乌泱泱议论着发生的事。
“又是医闹啦……听说是胸外科……” “一家人……不知道从哪抢了手术刀……照着就捅……” “那大夫挺年轻的,抢救好几个小时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唉哟,可惜……”
有护士在疏散围观的人,那医生拉着我挤进去,就像逆水行舟。 而我一路听着耳边那些碎片一样的词眼,渐渐地双腿就软得没了力气。我没法思考,眼睛愣愣地发直,忽然前边人收住步子,我就撞在了他后背上。
“唰”地一下,是隔帘拉开的声音。 “到了。” 接着他转过身扬声,似乎是对着外边探进目光的人:“行了!把门关上,都别看了!”
我在那张床边定定站着,分不清是冷还是害怕,手指一个劲发抖。过了好半晌,我鼓足勇气,慢慢抬起头来。
急诊室里乱成了一团,赵知砚闭着眼,静静躺在病床上。 抬头的瞬间我猛地看见他惨白的脸,脖子、胸膛、手臂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衣服被剪碎了,露出狰狞翻开的刀伤,有几名医生围在床边忙不迭地止血缝合,叮叮当当换着器械,猩红的血沾了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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