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用他电脑看球赛, 文明的?呐喊声音不小, 隔着层门都能听见。 赵知砚皱眉进屋, 赶紧反手再把门锁上, 褚霖正陷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吃干脆面?,看见他来, 连连招手让他过去:“快看快看, 又加时了?,牛逼。”
“你疯了??上班时间看球?”赵知砚拒绝他递来的?干脆面?,把病历夹丢在桌上,“要看回你自己办公室看去, 别在这儿祸害我。”
“我看你才是做手术做疯了?, ”褚霖抬起?胳膊给他看表,“哥, 瞅瞅,现在是午休时间,我看个球又不犯法?。”
赵知砚无言以对,哽了?半晌,拿杯子喝口水又转身往外走。褚霖立刻探出脑袋:“哎你干吗去?吃饭的?话带我一个。” “你接着看吧,”赵知砚没?回头?说,“我不吃饭,去查房。” “嘁,神经,”褚霖缩回脖子,“大中午的?查什么房。”
“嘭”的?一声,赵知砚摔门而?去。
他不止一次怀疑过这位帅哥是不是家境显赫,显赫到来这儿工作只是富家公子体验生活,并?不靠它养家糊口。 也或者他跟胸外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打杂偷懒混日子,完全不担心被辞退。
但也只是那?么一想,实?际上赵知砚知道,褚霖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马虎一点,也幸运一点。总是大咧咧、开开心心的?,做事不算多?么出彩,但也没?出过什么大岔子,遇事考虑得不太多?,却也从没?摔过大跟头?。 总是过着过着,一切好事坏事就都过去了?。一直以来,赵知砚认定这叫做“傻人有傻福”,不过如今想想,也该承认,相?比起?他自己这总锁着眉头?瞻前顾后的?,倒好像还真是褚霖活得更轻快些。
大概人都倾向?于性格互补,电梯缓慢下行着,赵知砚静立回忆所有曾吸引过他、或是他与之交好过的?朋友,似乎无一例外都有那?么个共同?特征—— 他们都是单纯又快乐的?人。
例如这么多?年从同?学走到同?事的?褚霖,例如读大学时那?位总是和蔼笑着的?教授。 例如小区门外常年晒着太阳摆摊卖报的?奶奶,也包括后来得了?病,才终于变得简单、开心起?来的?贺秋兰。
想来他是个不怎么快乐的?人,所以才总如飞蛾补火般,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那?些散发快乐的?人。 而?这倾向?又是从何源起?呢,他默然回溯,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他早记不清了?。
正出神时电梯门开,他抬头?,一眼瞧见病区中央的?护士台边站着一个人。 看得出天气热了?,大衣被她换成裙子,许是才从外面?进来,颧骨也热得有些发红,手里提两个购物袋,身体微微前倾,正跟护士说着什么。
看她神情?没?什么特别,过一会,又见那?护士抬手指病房方向?,赵知砚明白了?,原来只是问路。 这偌大的?病区弯弯绕绕,那?人记性不好又兼路痴,也难怪只是去趟超市,回来就忘记了?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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