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又说不出话了,咬着牙,手在衣袋里不受抑制地?发颤。 失语之间,听她又笑了一声,将钱包再?次交还给他: “好啦,不闹了。时间不早了,东西还你,早点回家?……”
她没说完,忽然间手腕被捉住,一双手臂把她紧紧箍在怀里。 她还拿着他的钱包,就那么愣愣地?抬着手悬在半空,赵知?砚用力按着她的后背,呼吸声急促而混乱,就喷洒在她侧颈。
“不准骗我,”他头埋得很低很低,声音发哑,竟好像有哽咽声,“我求求你……别再?骗我了。”
这是做什么呢,一言不合就抱人,耍流氓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谁骗你了,”默了半晌,她轻声说道,“你傻啊赵知?砚,平白无故的,我干吗要去饭馆订一个人的位置?还不就是为了气你……”
后背的手臂收得更?紧,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而抱着她的人自始至终如同精神错乱,浑身一个劲地?颤着,呼吸声如同抽噎: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这一年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回来,梁初,你别走,别走好不好?别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手臂落下,她手指滑过他的腰。他比她高许多,如今俯身下来,后背弓得厉害,她默默听着,似乎他有些语无伦次,忍不住抽手出来,仰起头看着他: “赵知?砚,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他竟眼眶都红了,她愣了愣。 却红的不算彻底,仍是那样隐忍而倔强的,眼皮发颤,低低地?看着她。
梁初静静注视他一会,慢慢抬手,摸一摸他的眼角:“一个男人,你哭什么?丢不丢人。”
“谁哭了,”他一把抓住她手,别开眼去,“没有。” “是吗?”她说,“眼镜摘了,给我看看。”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被她食指一勾,将镜架从鼻梁上勾下去。视野模糊,他垂下眼皮不太适应,有些脆弱般闭一闭眼,随即听见她说道:“赵知?砚,低头。”
他本能听话地?低了头,随即被她轻轻攀住脖子。 一怔之后,他按着她的腰用力吻她,鼻尖蹭着脸颊,呼吸还是不顺,好没出息,倒好像第一次似的。
他想问她干吗还要回来呢,可是鼻腔发酸,问不出口。慢慢吻着,慢慢地?湿了眼眶,见了鬼了,还真?的让她说准,可他绝不会承认的,那只是淋漓的雨,潮湿的雾,总之绝不是他的眼泪。.
烟花腾空的瞬间,他闭着眼,也仿佛能看见光亮。 周遭是人群欢呼声,而他几乎是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就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护在怀里,将那刺眼的光挡在身后,漫天璀璨的天幕之底,他闭着眼继续吻她,恍惚之间记起有年除夕夜的中心医院,那天他对她说了句“新年快乐”,那似乎是他们的开始。
“新年快乐。”他声音低低的,轻轻抚上她后脑。 以为烟花声够大,该将他声音遮住,梁初却还是听见了,慢慢笑起来。
“你傻呀,”她又一次说他傻,“都五月了,新年早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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