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荷这两晚都不得安睡,早早起来准备去伺候老太太洗漱,还没进清香院,就见管家踉跄着跑来,忙叫住他,“老祖宗这时辰还未起来,别喧闹。”
管家喘着气将信递前,“方才一开门就见了信,估摸是那厮来消息了。”
又是信又是那厮,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李墨荷忙接了过来,接过信时,手还有些微抖。紧握着信也往老太太房里跑去,到了门前,殷氏和常姨娘顾慈一众都已领了孩子站在那恭候老太太起身请安。一见她神色焦急,手里还拿着张似纸的东西,已猜到了些。
李墨荷见屋里还没烛光,急声,“婆婆,门口放了封信,不见字不封蜡,许是那匪类送来的。”
屋里立刻有了声响,灯火也很快亮起。整夜都侍奉在旁的钟嬷嬷来开了门,请她进去。其他妇孺也随之进屋。
老太太只披了件衣裳就出来了,急匆匆说道,“你瞧瞧是不是,老太婆眼睛花,屋里黑,瞧不清。”
李墨荷慌忙拆信来看,那字不可谓不丑,可信上所说却让人略为心安,“真是那绑匪送来的,说雁雁在他们手上,如今安好,只要我们午前将钱财送到东山路口一棵枯木窟中,就会平安送还雁雁。若是遣了了官兵,亦或带了人,他们也不会对雁雁客气。”
老太太两日劳心,听言捶捶心口,几欲垂泪,强忍痛心说道,“他们要多少银两,你且让账房安排,早些让管家送去。”
李墨荷当即说道,“老太太三思,管家到底是个中年男子,万一让对方心惊误会,就坏事了,还是让个女的去吧。”
老太太暗暗惊叹她心思缜密,但如今不是夸人的时候,“那谁去的好?”她目光所过之处,众女眷都立即避开视线,无一人回应,令她十分不痛快。
“儿媳去吧。”李墨荷已经起身准备去账房准备银子,“雁雁是我的女儿。”
柳长安在众人入屋后就进来了,忽然听见李墨荷说了这么一句,很是诧异。他敬爱自己的生母,所以对李墨荷多少有些抗拒。甚至看见妹妹亲近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更无法接受。
在他眼中,李墨荷对自己和妹妹好,也不过是因为如今她还没有孩子,等日后有了,他们便要成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吧。
可现今……却令他对这不过大自己十岁有余的女人大为改观。
妹妹有一双慧眼,他这做兄长的自愧不如。
老太太叹声嘱咐,“送了钱去就速速回来,莫跟那歹徒多话。”
李墨荷应了声,就往账房去了。她不过是个二九年华的姑娘,当然害怕那凶暴的匪类,只是柳雁可以和她共安乐,她这做继母的,也定能与这女儿共患难。
“哥,怎么办,她烧的越来越严重了,我怕她撑不到午后啊……”迟二不无担心的在旁看着因高热而烫得脸颊通红的小姑娘,又给她盖了许多干草,可却无济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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