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的话像刺钻进柳定泽耳中,就像当年在李家亭子里。这下心里不怔然了,气得他上前喝声,“都滚开!”
孩童吓得四散,柳定泽这才舒心,蹲身给正在揉腿的方青拍裙摆上的尘,立刻见她收腿,“男女授受不亲,公子不要来戏弄我。”
“我怎么戏弄你了?”柳定泽气道,“我们见过的,我都认得你,你竟然不认得我。当年你不是说你认得我吗,为什么现在不记得了?”
方青这才仔细看他,可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来,“不记得了……”
“……”柳定泽心气不顺,当真不顺。
“你叫什么?”
“自己想。”
方青想不起来,不过他脾气实在是很不好,呼呼喝喝的,她有些惊怕这人。和母亲过惯了清贫平静的日子,不愿起什么涟漪。她拍净尘土,就回家了。
等她走远了,柳定泽的眉头都快皱出纹路来,他问道,“常六,我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本来想着帮他一起骂方青的常六听见这话,肚子里的说辞全都强咽回去,“好、好像是有点……”
柳定泽想了想,“去狩猎吧。”
见他终于恢复如常,常六欣喜非常,还没欣喜完,就听他说道,“去打些野味来,给她道歉。”
常六愕然,他是不是要告诉主子他知道一个不错的道士?
夜凉如水,秋日光景略显萧瑟。方青煮好晚饭,将残叶收拾好准备倒出门外,打开门时觉得门有些重,开门一看,只见把手上悬挂着一只血淋淋中箭的兔子,吓得她往后退步,面色瞬间变得苍白。
本以为只是有人将东西误挂这里,谁想一连三天都是,惊得孤儿寡母的两人惶恐不安,夜里也睡得不安稳,手里彻夜拿着铁棒,就怕歹人进来。
食不安睡不稳,以至于五天后柳定泽再看见方青,发现她竟瘦了一圈,脸色也十分不好,连他跟在一旁她都没气力让自己走远些的模样,他问道,“你病了么?我有很多好药材,我让常六全拿过来。”
这回不用他说,常六已经明白,当即跑回去拿。
方青摇摇头,“没病。”
“胡说,我眼又不瞎,你明明瘦了很多。”
“睡不好。”
“睡不好也是病啊。”
方青终于说道,“我们不知道得罪了谁,这几天门上总挂着血淋淋的兽类,不是山鸡就是兔子,有一回还横放了一头小野猪……血淌了一地……”
“……它们吓着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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