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是个素来没什么主见的弱女子,被梁氏这么接连几句给问住了,愣是没答上来。这也是她忧愁许久的事,只一想,就险些要落下泪来了。
南云心下叹了口气,轻轻地按了按母亲的肩,轻声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娘亲不必担忧。说着,她又回身向梁氏笑道,时辰不早了,姨母可要留下来吃饭?
我还有旁的事,就不留了。梁氏起身道。
那我送您。南云随着梁氏出了门,又扶着她上了等候在外的马车。
梁氏虽素来看不上自己那位软弱的表姐,但对南云这个侄女却是颇有好感的,她上了马车后,又掀了帘子同南云道:你是个聪明人,应当掂量得清楚孰轻孰重。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你若是有意,只管来寻我。
南云想了想,问道: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何如此笃定,觉着我能入得了贵人的眼呢?
这自然有我的道理。梁氏笑得高深莫测,你若是再来寻我,届时再告知于你。
说着,她便放了帘子,吩咐车夫原路回京。
马车渐行渐远,南云在原地站了会儿,方才转身回了屋。
姜母正在屋中暗自垂泪,见女儿回来,急急忙忙地抹了泪,无措地看着她,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自打父亲过世后,家中诸事,都是南云来做的决断。
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宽慰母亲道:这事我自有打算,您不必忧愁,只管安心养病。开春之后天气渐暖,大夫说好好将养,过不了多久就能安然无恙了。
南云开了窗子,又从院中折了枝新开的桃花来,换了水供在瓷瓶中,给这屋子添了抹亮色。她并没再提方才的事,只取了绣筐来做着针线活,准备过几日拿到实际上去卖些银钱。
家中的药已经所剩无几,这药断不得,她必须得想个法子才行。
觑着时辰不早,南云挽起衣袖来去做了午饭,煎了药来。等到诸事忙清,母亲服了药睡去后,她也没工夫歇息,又拿了针线来赶活。
其实这针线活赚的银钱有限,与那药材所耗比起来更是杯水车薪,但却是她先前唯一来钱的路子。如今,梁氏倒是给她递了另一条路,只是她却还没想好究竟要不要走。
过了晌午,又有人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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