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有这样优柔寡断的时候,原该先发制人才对,拖到现在,全因投鼠忌器,怕伤着南云这个玉瓶罢了。
请侯爷进来吧。萧元景道。
萧元景与伯恩侯府的关系一向算不得好,后又因着太子的缘故,算是彻底不对付了。平素伯恩侯见着他,也就是依礼问候一声,绝不会多说半句,更别说像如今这般上门造访了。
萧元景把玩着手中的香囊,那是南云这几日绣来打发时间的,因着绣得不好,完工之后就准备扔着压箱底的,但却被他给拿了过来。
其中装着的也是南云惯用的几味香料,萧元景很喜欢这个味道。
伯恩侯进了门后,萧元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侯爷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啊。
侍女沏了茶来,随即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殿下说笑了,伯恩侯落了座,他留意着萧元景的神情,我这次来,是有一桩事想要同你商量。
萧元景心中明明白白,可却不肯轻易放过:何事?
我想见一见你府中的那位姜侧妃,伯恩侯一动不动地看着萧元景,问道,不知殿下是否清楚她的身份?
他倒是不兜圈子,萧元景冷笑了声:侯爷这话我是不大明白的。
伯恩侯在官场这么些年,一听萧元景这语气,就知道他分明是清楚此事,只不过是在着意刁难自己罢了。可这事上他的确不占理,也不敢真得罪了萧元景,只能放低了姿态,缓缓地说道:她是我失落在外的亲女儿
他说这话时,声音中都能听出些颤抖来,显然是极为在乎的。
萧元景不依不饶:我倒是未曾听过,侯爷竟还有失落在外的女儿。
其实以萧元景一贯的性情,是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再三刁难的,毕竟没什么实质性的意义,倒不如做个人情,他日还能索回。
可一想到南云知晓此事后可能会有的反应,他就不欲轻易放过,非要伯恩侯亲口承认不可。
果不其然,被他这么问后,原本还算是平静的伯恩侯闭了闭眼,两鬓头发已经隐约见白,看起来很是狼狈。
当年,我负了她的母亲
十几年前,世子徐承光继承了爵位,成了伯恩侯,这些年来在朝堂之上也是风光得很。那些旧事早就被掩埋起来,无人敢提及,只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他偶尔还会梦见宁烟有短暂的快乐,但更多的却是彼此之间的折磨。
这愧疚太过折磨人了,他自欺欺人想要遗忘,说来也可笑,没过几年,他竟然已经快要想不起来宁烟的模样。
而南云的出现,陡然将他拉扯回了当年旧事,后悔铺天盖地而来,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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