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父入狱到最后身死,不过十余日光景,匆匆结案。这件事情在史家的诸多罪行中,甚至算不得什么大案,可于南云而言,却是一生都难以过去的槛。
这件事情折磨她数年,每每想起,都觉着心如刀绞。
而父亲也蒙冤多年,直到如今,方才得以沉冤昭雪。
我我当初竟真怀疑了他,南云紧紧地攥着萧元景的衣裳,声音中带了些哽咽,他那样好一个人,又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他不过是为了保全我所以才向我撒的谎,可我竟真信了
南云愧疚得很。
她甚至有想过,若自己当初没有听信这话,事情会不会有所不同?
凶手已经付出代价,史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萧元景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安慰道,阿云,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内疚自责。
其实姜家无权无势,南云当初的年纪又那样小,就算是真知道内情,怕也是无能为力,并没法改变什么,甚至还会因此将自己给搭进去。
可懊悔这种情绪总是会反复折磨着,并非一时半会就能想开的。
萧元景并没半点不耐烦,他将南云拥在怀中,翻来覆去地安慰着。
南云的眼泪尽数蹭在了他衣襟上,过了许久,方才抬手抹了抹眼,同他道:这件事,多谢你了。
才月余未见,你怎么又同我见外了?萧元景叹了口气,开玩笑道,若是我再晚来些,你是不是都要不认得我了?
怎么会?南云咬了咬唇,她将脸埋在萧元景肩头,闷着声音道,我很想你孩子也是。
萧元景顺势在她鬓发上落了一吻,随后将人给扶正了,看着她通红的眼,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不哭了。
他这语气又低又温柔,倒像是在哄孩子似的。
南云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到如今,已经略微有些显怀了。打眼看去兴许看不出什么差别了,可摸起来,已经不是往日那般纤细到不盈一握的样子了。
再过些日子,等到京中诸事都安定下来,我就接你们回去。萧元景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手,明知道以现在的月份,孩子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雀跃起来。
南云眉眼间的愁容褪去些,她抬眼看向萧元景,无声地笑了笑。
夜色愈浓,南云心知萧元景怕是一早便要离开,她向里边挪了挪,留出一半枕头给萧元景,轻声道:时候不早了,多少歇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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