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前的意思是,若萧元景肯俯首,循规蹈矩地娶个世家闺秀,那储君之位就是他的了。可如今,萧元景满心满眼都是南云,想必是不会答应的。
成玉低声道:其实,你也可以先依着父皇的意思办,等将来不还是由你说了算?
这的确是个法子,虽说缺德些,可却能省去不少功夫。
萧元景并没应,他无奈地笑道:阿姐,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情形?父皇那时独宠母妃,惹得皇后衔恨在心,太子更是记恨了我这么些年。在宫中时,说话做事都得百般小心,没自在过几日。
萧元景顿了顿,又道:打从那时起,我就打定了主意。若是喜欢哪个姑娘,必定会将她捧在手心里,金银也好地位也罢,都要给她最好的。等到有了孩子,必定不让他像我这些年一样。
这些年来的明枪暗箭,萧元景并没抱怨过半句,可却的确是不易。
他不想让南云与孩子重蹈覆辙。
成玉怔了许久,摇头笑道:我明白了。可父皇那里
立储之事上,要考虑的太多了,本事能耐、背后的家世、朝臣的意见父皇很清楚我与秦王之间,谁是那个更适合掌权的,并不会因着这么一件事就随随便便更改。萧元景早就思量清楚,故而并没因此慌乱,再者,哪怕父皇真想改主意,我也留有后手,你不必担忧。
听他这么说,成玉也终于算是放下心来,不再多问了。
萧元景并没料错,皇上虽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他,可最后也没拿他如何。
归根结底,皇上如今的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并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萧元景能压制得住秦王,朝臣也是心悦诚服,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若他要立秦王为太子,必定会引得朝局动荡,届时乱作一团谁也讨不了好去。
更何况,他心中也的确是更偏倚萧元景这个儿子的,哪怕他有这一点不好,旁的许多好处也已经能抵得过去了。
虽然有太医时时看顾着,但皇上的身体仍旧是每况愈下,入冬之后尤甚,算下来一整日里也清醒不了多久。
这日,京城落起第一场雪,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
皇上披着大氅,扶着萧元景,在廊下看了会儿。
鹅毛大雪被狂风携卷着,萧元景有意侧过身替皇上遮挡着,但也没多大用处,只得低声劝道:外边冷,我扶您回去歇息。
无妨,皇上咳了声,看一眼少一眼了。
话虽这么说,但他的身体的确已经撑不住,片刻后便折返了寝殿。
皇上指了个內侍,吩咐道:去昭阳殿,请贤妃娘娘来。他闭了闭眼,又向着萧元景问道,你那侧妃,还有多久才能生产?
萧元景没料到他会突然问起此事来,怔了下,这才道:应当是明年开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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