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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草蛇灰线,那么早便有了撺掇皇位之心,走了徐元杰这么一颗绝妙的棋,也算城府极深。

若无恩怨,谢珽也能敬他几分。

可惜魏津居心叵测,借着徐元杰的手,挑唆吉甫生事,撺掇着永徽帝夺走了谢衮的性命。

这就不能忍了!

随行的人里,陆恪和徐曜都是王府的左膀右臂,不宜随意调动。莫俦却是在京城潜伏很久,极擅掩饰伪装、刺探消息的。这回为免谢珽出岔子,他一路护送到宣武地界,谢珽索性免了他回京的麻烦,让他留半数人手在京城,盯着朝堂动静即刻。

至于莫俦,则带人折道南下。

“徐元杰死后消息必会传回岭南。”谢珽坐在桌边,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随意勾勒,“京城里那些人,算上皇帝、吉甫和几个皇子,没人知道徐元杰背后的主子。诚王纵然知道徐元杰死于我手,也不知该把消息给谁。这空隙里,正可借机行事。”

莫俦立时猜出意图,“栽给吉甫?”

“吉甫素有狡诈阴险之名,从前虽蒙在鼓里,算徐元杰侥幸。这次吉甫拉拢河东,徐元杰背着他大肆抹黑,吉甫顺蔓摸瓜揪出这个叛徒,也在情理之中。他被欺瞒利用十几年,盛怒之下杀了徐元杰,有何不可?”

“京城那边,将魏津在南边的那些动作透露给吉甫,于咱们有益无害。”

谢珽说罢,抬眸看向陆恪。

陆恪会心而笑,“吉甫盘踞朝堂多年,被人这般利用玩弄,得知后必定大怒,哪怕不敢声张,必定也咽不下这口气。而至于魏津,尾巴都被人拽了出来,难免自危,想再如从前那般藏在暗处借剑杀人就很难了。”

“他以后的路,不进则退。”

这样的推演与谢珽全然相同。

他点了点头,蘸水的手指又指往别处,“魏津躲在暗处,想借流民打进京城,他坐收渔利。一旦流民事败,吉甫便可会调转矛头,去找岭南算账。即便吉甫忍得住,魏津身边总有急功近利的,老底都被掀了,岂会坐以待毙?”

莫俦闻言,有点猜到他的打算,只是不敢确信,迟疑道:“王爷的意思是……”

“逼他称帝自立。”

谢珽的脸上,渐渐笼了肃色,“流民之乱皆因他而起,这样的靶子,怎能不竖起来?”

比起河东的不敬和威胁,魏津这回搅出的祸事与谋逆毫无二致。若朝廷计较,魏津无路可退,只能举兵而起。若朝廷无力清算,则可见其庸碌无能之极。魏津这局布了十来年,参与其中的人垂涎天下已久,即便魏津想按兵不动,旁人难道都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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