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又问,“母亲当真如此护着她?”
老太妃冷眉不语。
武氏遂道:“看来郑吟秋果真高明,借着母亲的招牌胡作非为,等东窗事发,又把母亲搬出来当挡箭牌。当真以为郑家出了太妃,这王妃便任由摆弄了?母亲不必急着维护,瞧瞧她真容再说吧。”
说罢,命人将柳嬷嬷提来。
没过片刻,徐曜将人提到跟前。
迥异于旁人的毫发无损,这是内宅私事,谢珽半点没手软,刑具招呼上去,双手已然鲜血淋漓。见着老太妃,便膝行上前,哀求道:“太妃饶命,是奴婢一时糊涂,听信了郑家的鬼话,往后再也不敢了!求太妃饶了奴婢性命!”
老太妃面露愕然,“这是做什么?”
无需武氏解释,徐曜稍稍用力,柳嬷嬷怕多受苦,赶紧将隐情吐露出来。
——她是老太妃的陪嫁,进王府后也颇体面,只是子孙不成器惹了事,怕王府怪罪,求着郑家老夫人收拾了尾巴。如是两三次,把柄彻底被人捏住,她便成了郑家在王府的眼线,借着老太妃陪嫁的身份,帮郑吟秋在王府铺路。
种种细节,老太妃皆不知情。
她打死都没想到,娘家弟妹瞧着恭敬亲和,实则存了这般心思,诧异之下退了半步,不可置信般跌坐入椅中。
而后,脸色渐而泛白。
继而铁青。
直到柳嬷嬷在武氏威逼的目光下,供出去年十月的事情——
“当时郑吟秋递来消息,吩咐奴婢在秦姑娘跟前故意谈论翰墨堂的新花笺,勾得她动了心,派鹦儿去外头采买。其实客栈的事,郑吟秋是最早瞧见的,只是不愿自惹麻烦,故意借了表姑娘的手……”
话音未落,旁边老太妃骤然扬手,砰的一声将茶盏砸向厅中。
热茶溅了满地,茶盏碎裂成渣。
她脸上最初的维护,已尽被愤怒取代,“念月的事,当真是你所为?”
郑吟秋脸色惨白,没敢应声。
老太妃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抓起旁边的茶壶又朝她摔过去,“说,是不是你!”极为愤怒的暴喝,令声音都几乎嘶哑。她这辈子,心底最难过的事,便是长女婚姻失意、战死沙场。对于秦念月这个遗孤,更是疼成了眼珠子,比郑吟秋要紧千倍。
如今乍闻此事,焉能不怒?
一瞬间,听闻郑家谋害阿嫣、杀人灭口时的惊愕,得知身边人被买通充当眼线的暗怒,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没想到豁出老脸维护的,竟是这种人。
更没想到,秦念月受的委屈责罚,竟始于郑吟秋在背后的算计。
从前有多么疼爱,此刻就有多么愤怒。
她还想摸个东西去砸,可惜情绪太过激动,胸脯急剧起伏了两下,气怒之下一口气没喘过来,青着脸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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