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这话里没有一句苛责陶瑾的意思,可是却字字句句都针锋相对。
陶瑾无声冷笑,掀开帘子便进了主屋。
容氏没料到陶瑾就在门外,脸色难看的立刻就收了声。
老太太这屋子里烧着地龙,十分温暖。靠窗的位置是火炕,炕上铺着厚厚的锦被,正中间盘腿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观年纪也有六七十岁,穿着一件檀色寿字不断头的褙子,头上包着同色的皂罗。
这老太太生的方脸阔额,耳垂上坠着两朵丁香。虽然脸上生出不少的褶子,但是神情却极为严肃。沉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陶瑾。
在地上靠墙边的位置,坐着的是已经换过衣服的二姨娘。她穿着青碧色的团花通袖夹袄,下身罩着素色马面裙。
在容氏身后,则病恹恹的歪着一个小姑娘。此人年纪约比陶瑾小上那么一两岁,头上梳着狄髻,耳垂上坠着两根轻飘飘的羽毛。她的脸生的精致小巧,下巴隐隐埋在狐狸毛的领口里,看起来格外叫人怜爱。
有别于常人,陶宛的双腿天生残疾,自小就坐在量体定制的红木轮椅上。也正是因为她身体娇弱,所以在这府里格外受到照顾。
可是没人比陶瑾更清楚,隐藏在这好看的皮囊之下的,究竟是怎样一副蛇蝎心肠。
看着这一屋子的三个人,陶瑾就觉得浑身隐隐作痛,临死之前那种蚀骨入心的折磨仿佛又回来了。
极力控制住颤抖的双手,陶瑾走到那老太太身前,跪下乖乖磕了一个响头。
瑾儿给祖母大人请安,祝愿祖母大人福寿安康,万寿无疆。陶瑾声音脆生生的,丝毫听不出异状来。
那老太太冷眼看着陶瑾,许久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陶瑾这才躬身站起来。
转而又对着二姨娘行了一礼,后者当着老太太的面也不好说什么,微微一点头就算罢了。
听闻路上陶宛受了风寒,你这个当姐姐,可知情?
戴氏威严的看着陶瑾,用近乎于审问的语气问道。
陶瑾微微一点头,十分懊丧的道:回祖母大人的话,宛儿妹妹风寒的事,瑾儿也是回府之后才知晓的。途中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半日,那时候宛儿妹妹急着回府,已经先行赶路了。后来还是回府的时候才听二姨娘说起,瑾儿自知没尽到长姐的责任,心中实在愧疚的很。方才已经亲手煮了汤药,只盼着宛儿妹妹喝下能好一些,也算是我这个长姐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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