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加倍的关心江氏。每日宫中赏赐的吃食和用度,永远都是最先送到兰馨苑里去。偶尔也会从街上买回一些小首饰,或者用上好的布料给江氏做一身好看的衣服。
翡翠阁被彻底的封了起来,陶庆天再也不在书房里过夜,不管多晚,永远都要回兰馨苑去跟江氏同床共枕。
男人或许就是这样,在一处受了情伤,就要找另一个人来给自己养伤。他如今年纪越发的大了,身体吃不住劲,再也陪不动年轻的姑娘们。
如今反过来一瞧,竟然还是觉得发妻最好。
江氏知他心中所想,却半点欢喜的心情都没有。两个人就这么不冷不热的相处着,时间一场,也就都习惯了。
这种情况下,最为受利的还是陶瑾。
父亲对母亲好了,自然连带着就对女儿也好。这些日子陶庆天时常到静风居跟她说一会话,还会带回一些外面的吃食和小玩意儿来。
府里的下人不再观望,曾经跟随容氏的,也都纷纷倒戈投向江氏。有一些是曾经是戴氏身边的人,容氏倒台之后,便重新回落花山居做事。
一贯暗流汹涌的陶府逐渐宁静,该流向河里的就往河里流,该归入大海的就流入大海。
入秋之后,朝廷有一场祭祀,所有案件都被押后处理。舅太公一案,自然也就延迟审理。
这对于戴氏来说,算是一件不大不小的喜事。至少她唯一的兄长还能多活上几个月。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冬季,汴梁城里下起了第一场大雪。
这日陶瑾去给戴氏送药,回程时见着拱桥上有两道身影。一个穿着紫花长袄坐在轮椅上,另一个穿着玄色长袍,正推着轮椅缓缓往前走。
那是蓝济川和陶宛。
自打容氏死后,陶宛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蓝济川唯恐她想不开,隔三差五就抽空过来陪着她。
他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总以为陶宛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那二人下了小桥,一路缓缓往陶瑾这边走来。很久没见了,蓝济川对陶瑾生疏许多,哪怕这样面对面打了个照面,仍旧是冷着脸,连招呼都不肯打了。
想来,他又从陶宛那听了什么不得了的坏话了。
倒是陶宛春风得意,红着脸对陶瑾招招手:济川哥说要带我去暖阁吃烤白薯,姐姐也一同过去吗?
陶瑾笑着摇摇头:天要冷了,母亲叫我一同给父亲做个袄子。你和济川哥一同过去吧,暖阁那炉子爱呛烟,记得小心着些。
陶瑾转身,缓缓带着盛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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