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攀升,视线烫金,程宴洲硬朗干净的面庞好似浸了光。
视线寻上。
一直到,黑魆魆的枪口阻拦了女人进一步的打量。
那把枪远远抵住的是她的心口,明舒看它,似乎能从中看到背后程宴洲的一双眼。
枪孔延伸,不见天光,鬼魅折服,静待出笼。
明舒就这么看着,眼里渐渐破出了猩红。
唇形浅动中,抿起的呼吸里都藏了低伏的不可置信。
“所以…为了杀我?”
女人顿了下,随即自欺欺人似地小幅度摇了下头,目光却仍旧死死攫住蓄势待发的枪口。
以及它的主宰者。
视野所即里,男人单手压上扳机,顷刻间,砰——
子弹脱困,迎面撞来。
一瞬而过,扬开劲风,冷白的银光渐进,随之跌落的是女人最后一分的侥幸。
唰——
明舒甚至来不及细看,紧接着,她左边的身子就被急急拽入一场漩涡,猛地往后撕扯。
银弹埋进胸口,大片的血开了花,一朵,两朵,在同一个地方绽放,又在同一个地方晕浅。
恍如心脏碎裂的回声,一下低过一下。
明舒踉跄了小半步,她惊慌地抬头,对上的即是男人冷静自持的双目,不言不语,周身有如审判官的肃穆。
程宴洲低眉看她,眸色晦暗。
一旁的杨钦回抬下口径发烫的□□,玩味挑衅。
明舒隐隐颤抖,拼命汲取周遭的空气,她艰难地开口:“你…不信我?”
说着,女人伸手捂上胸口的濡湿,再拿到眼前时,手上满目血红,明舒狠狠闭了下眼。
睁开时,她扯了一个笑,凉薄又刻骨,“程宴洲,你…”
“不信我啊…”
话语尽头,女人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流水蜿蜒在面庞落下一道心口处子弹袭入的轨迹。
明舒越笑越大声,她按住涌动的血花,脖颈处青筋乍现,女人喃喃道:“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程宴洲却收了枪,同后面的两个人说了声:“走吧。”
猎物到手,干脆利落。
逐渐狭隘的视野里,是男人决绝冷毅的身影。
明舒苦笑,膝盖无力往前叩地,女人伸出牵扯伤口的左手,撑住了半跪下去的姿势。
她无罪,亦无需伏法。
赵茗和纪双莞从外面赶来,眼眸被妖冶到极致的红震撼了许久。
“明舒!”赵茗小心去扶她,“怎么回事!”
纪双莞从失神中剥离,也过去帮忙,“啊!”她一动,血又开始往外翻涌。
“明舒!”
话里的女人惨白了一张脸,些许血渍溅在她脸上,病态娇媚。
明舒按住伤口,她几乎说了不出话,“去…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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