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搁下茶杯,温声道:“没与你说是什么事?”
崔锦说:“不曾,恒郎既然说了是小事,想来也是不愿我担心,我便也不过问。”
齐氏笑说:“夫妻相处之道便该如此。”微微一顿,她又执杯喝了口茶,漫不经心地问:“你为巫女,可知五郎要做何事?”
崔锦微怔,说道:“鬼神虽赐巫力,但也非事事知晓。”
齐氏看了她一眼,笑说:“若是事事知晓,人生倒也无趣。我看你也乏了,回去歇着吧。”
崔锦走出了齐氏的院落,她的眉头微蹙,似是在沉思什么。月兰走在崔锦的后面,嘀咕着:“大夫人真是奇怪呢,让人将点翠耳坠送来便好了,怎地还要少夫人亲自过去一趟?”一顿,月兰又自言自语地道:“也是,点翠耳坠珍贵,还是得亲手交到少夫人手中,不然下人弄坏了可就不妙了。”
崔锦不以为然。
方才她从齐氏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年纪大忘事不过是措词,今早五郎在时,那套头面送过来时必然会先清点过的,又怎会发现不了少了一件?想来有些话是齐氏不愿当着谢五郎的面说,是要单独与她说的。
“侄媳。”
冷不丁的,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崔锦转身一看,说道:“原是二叔。”此刻,崔锦的身前所站的正是谢五郎的二叔谢筠。自从崔锦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请求皇帝赐婚后,谢筠与崔锦便熟络起来。
谢筠笑道:“在府中见到你与在朝堂中见到你感觉颇不一样。”
崔锦也笑道:“府中我是二叔的侄媳,朝堂中我是谢大人的同僚,自是不一样。”
谢筠望了眼崔锦身后,说道:“刚从宁安堂出来?”
崔锦说道:“是,母亲唤我过去说了会话。”
谢筠叹了声,说道:“五郎为巫子,送去巫族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这些年来五郎心中一直有怨,也因此与本家不亲,与自己的爹娘也生疏了。你平日里多多劝他,你的话他定能听得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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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
桌案上的鎏金铜炉燃着清淡的苏合香,崔锦倚在窗边,手中握了一卷书。许是看乏了,正微微阖眼。极轻的脚步声响起,崔锦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无需睁眼便知是谁在她身边。
她的声音添了几分笑意。
“恒郎办完事了?”
谢五郎说道:“嗯,一切皆妥。你若要歇息,又何必在此处?床榻就在二十五步之外,莫要着凉了。”他握上她的手,崔锦说:“恒郎手凉,我在这儿坐了一下午掌心还是温的。”
谢五郎说:“天生如此。”
忽然间,谢五郎的手顺着她的手臂摸到她的腰间,崔锦正诧异他想做些什么,冷不丁的一阵天旋地转,伴随着书卷,鎏金铜炉落地的声音,她被谢五郎横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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