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公公的车驾行得远了,许远山身后,才有一个侍从从他身后绕将过来。见到许远山一张如丧考妣的脸,那侍从有些不知从何说起道:许右卫,您这
他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措辞,险些就有些抓耳挠腮了。
那许远山见他走近,歪过头看着那侍从,这会儿才露出一些行伍之人的气急败坏来:赵喜,有甚就说,像个娘们似的唧唧歪歪,成何体统?
像个娘们似的赵喜闻言,那一张黝黑的脸上难得现出些窘色:许哥,您有些太不会来事儿了。赵喜小声嘟囔道,似乎还怕被那前面的车驾听到,他警觉地又朝前看了看,才又接着道:那苏公公好歹也是皇上近前的人物,多少人想巴结都巴结不成,您看您,一点表示都没有
什么表示?许远山的表情蹙在一起。
那赵喜单手拉着马缰,与许远山并辔而行:就是没有给苏公公赏钱啊。
我为何要给他赏钱?他奉命前来召我入宫,说到底大家都是在为皇上做事,我凭了什么要去巴结一个宦官?!那许远山有些气急,声音越发地大了。
那身旁的赵喜怕将前头的车驾惊动,惊诧之余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许哥,许哥你莫生气,我说错了还不行了吗?那赵喜一面说,一面扯了缰绳,又重新走到了许远山身后。
经那赵喜提点,许远山总算知道苏公公作何生气了。
而与此同时,他那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更加的难看起来。
他少年从军,想得从来都是家国天下,上阵杀敌。如今一身本领还没派上用场,倒先搅合在了皇宫那阿谀奉承的大染缸,这让他如何安之若素?
他恨恨地攥紧了拳头,空有一身气力无处发泄,唯独只有将那手上的关节捏得砰砰直响。
桂吾宫中,陶清漪战战兢兢地跪在殿中。
身后,是元恪逡巡的脚步。像是踩着鼓点,哒哒,哒哒,哒哒,阴魂不散似的,缠在她的四周。
忽然,那脚步声停了,元恪仰着脸,看着那殿中的大梁,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陶妃,你说,朕做皇帝是不是很失败?
这样的问话自然得不到回答,元恪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兀自地将目光落在这桂吾宫主殿的各处,末了,他突然叹出一口气来:这里明明是你从前住惯了的,朕只是将这里还给你罢了,朕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愿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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