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桂吾宫舜华殿的大门不多时便开了,一个平素跟在元恪身边的宦臣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住手!住手!都莫要打了!他慌慌张张地对着那房檐之上的一众人大喊,又扬起那右手中的一块御赐的黄金令牌。
皇上有令,禁军全部退下!都退下!他喊得声嘶力竭,声音又尖又利,比穿堂而过的风声更甚。
那正在打斗的众人,果然都停了手。
许远山看向那宦官,一双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末了,他那一双眼睛又移交过来落在江骋那一张在黑暗中更显冷冰冰的脸上。
我想起来了,你是跟在萧子杞身边的江骋。萧子杞回来了?
江骋不置可否,在那一众此刻面面相觑,呆若木鸡的禁军侍卫中,首当其中地纵身跃下房檐。而后,他更是堂而皇之地靠坐在游廊的廊柱旁,闭目假寐起来。
秋季的风已然并不清甜了,甚至还带了隐隐的凉意。
被这风一吹,许远山身上那方才打斗而出的一身热汗,尽皆都落了。唯余下汗落风吹后的一阵阵冷意。
皇上可在里面吗?他跃下房檐,走到那宦官身边。
这是个年纪稍大的太监,一张平淡但却慈祥的脸上,平白带了些让人笃信的成分。
陛下说,让您再此等候。他一面说,一面与许远山见了礼。
那周遭的禁军侍卫见这老太监这般说,也就很给面子的随着那侍卫队长一一退下了,走时不忘与许远山打招呼,还不忘一个个用眼白对着江骋行注目礼。
苍穹之上,几颗疏淡的星星慢条斯理的亮着,天高云也淡,显而易见明天依旧会是个好天。
舜华殿内,那打斗声方落,元恪突然掬起一抹有些自负的笑意。
表兄,你看,这皇宫如今尽数皆在我的掌控。言下之意,似乎是在说你虽在我眼皮底下来去自如,但现下我不杀你,只是我对你仁慈。
那萧子杞自然能够听出元恪话里话外的含义。
他指尖摩挲着细白瓷杯,轻呷一口茶汤,将那杯子放下,轻轻叹出一口气来。
元恪,你真能耐了。
这不是一句好话。但萧子杞现下若能说出好话,那才奇怪。
元恪挑了挑唇角。
你要治我的罪?他大喇喇地笑了,一双眉宇在烛火中更添浓墨重彩。
萧子杞横了他一眼,语气冰冷:你现在是皇上,谁能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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