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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大功劳,一般都和战事有很大关系,因此得封爵位的多为行伍出身。是以虽然这几代皇帝此前早已明里暗里地将贵族的军权削弱了不少,不少勋贵手中仍然掌握了一部分兵权,并且在军中还有很高的威望。先帝在位时,定国公府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军中很多将领甚至把定国公的话奉若圣旨。只可惜定国公世子英年早逝,老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承受不住痛失独子的打击,先后去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样看来,皇上想要再次削兵权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谢华晏蹙了蹙眉。

难怪云深先前问她永定侯府在军中和京城勋贵中的地位。

再削军权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永定侯府,毕竟枪打出头鸟,而这个出头鸟,目前暂时还轮不到永定侯府来做。

她最先想到的是边境问题。

因为皇上的疑心病越来越重,边防部队近几年也在不停轮换,甚至制定了强干弱枝,守内虚外这样让人不知该如何评价的政策。京城固然是安全了,边疆却是越发危险,甚至让人一度怀疑朝廷是否是打算放弃那些边陲之地了。

除此之外,皇上还规定,部队全部交由教头进行训练,以至于出现了临打仗了还维持着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样奇特的状态,这就更加削弱了大楚军队的战斗力。而之前的边防多次快速轮换的做法,已经让许多如今驻守在边疆的军士实际上脑子里对边疆的情况形势一片空白。

该说幸好如今正值春日,北方的大草原水草丰润,还不至于南下劫掠吗?可哪怕是这样,一年四季总还是在轮转变化的,到了秋冬季节,怕是大楚又得同北边的游牧民族打上好几仗。

而更可怕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皇上依然想要收回兵权。若是到时候北边的游牧民族来犯,大楚无人,该如何抵抗?

谢华晏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样的打算,实在是她忽然想起来这是在宫中,只能收回剩下那句太过儿戏,转而问道:你可有劝过陛下?

曲云深叹了口气:自然是劝过了。可你也知道的,陛下向来不喜听我说这些。

谢华晏沉默了。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紫檀木小几上。宫里的阳光似乎总是这样,显得有些苍白。

曲云深看着那光线,同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再次拨弄了一下沉浸在苍白的阳光中的茶盅:

我已经尽我所能了,接下来便只能听天由命。你回去也先同永定侯府的人通个气儿吧,也免得万一到时候措手不及。

谢华晏点了点头。

曲云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思考了一会儿又放弃了。想说的话如此之多,千头万绪,可偏偏桩桩件件实际上都显得有些可有可无,根本不必说出口。

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可惜如今已不比闺中,在宫里说话有太多禁忌。

她放下手中的杯盖,轻轻叹了口气: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知道宫中规矩的,我也不能多留你。

谢华晏点点头起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道了声保重。

她已经走进了外头照进来的阳光里。日光明媚,她的神色极为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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