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就要旖旎得多。
隔着珠帘,能看见层层叠叠的轻柔薄软的紫纱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铺开了一大片。上好的笔墨纸砚散落一地,些许墨水洒在一张雪白的宣纸上,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张泼墨画。而原本满满当当的书桌上只丢了本杂记。一旁的哥窑青釉绘山川湖海图画缸里凌乱地插了几幅画卷,还有一副被打开的近云春宴图,一半掉在画缸里,一半垂落在地上,锦帛都弄皱了些。
林北辰正坐在这一片风流的狼藉之中,一脚落在地上,一脚却踩在榻上,左手搁在膝头,拿着本戏本子,右手则揽过身侧只穿了件薄纱、香肩半露的美人。他身后身前还各有一位美人,一个捏肩,一个喂梨。一侧放着的鎏金四足大香炉里,龙涎香的气息悠悠地荡出来,漾开了一室奢靡。
看到曲云深进来,林北辰挥挥手,那几个美人给她行了一礼便依次退下了,离开时抬起长长的薄纱袖子掩了朱唇,娇娇娆娆地笑着,连走路都仿佛踩在云端上,酥到了人的骨头里。
实在是纸醉金迷的好风光。
曲云深上前行过礼,抬起头的时候发现林北辰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戏本子,以手支颐,笑盈盈地看着她:朕的小谏官啊,你又来做什么?
因为曲云深素日里总是皱着眉训斥他做这做那,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林北辰索性戏称她为小谏官。曲云深反对了两回没用,只得随他去了。
现下曲云深依旧和往日一般皱着眉:陛下又在和美人调笑了?您身为一国之君,当以民生大计为重,以身作则,怎可日日沉溺于温柔乡
林北辰是聪明的。这份聪明让他登基不久便掌握了朝中大权,接连打压了数个自恃资历的旧臣,还能够推行一系列命令制度,让一切都照着他的想法进行。但也正因为这份聪明,他虽然喜欢把权力牢牢抓在手中,却不屑于在政事上花费过多的时间。
林北辰挑一挑眉,放下腿,整个人靠在了榻上,吊儿郎当地应着:哦。
这一看就是没放在心上,曲云深给他气了个仰倒。
她稳稳心神,勉强平心静气地道:陛下是又要收兵权吗?妾身私以为,此法固然有利于陛下掌握大权,但是到底会挫伤武将们的积极性,不利于边防,于国而言有不妥之处
林北辰叹了口气,打断了她:小谏官啊,你且去问天阁帮朕问上一卦,看看朕做的这件事,究竟于这家国有益无益。
曲云深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些什么,只觉得这是又想打发自己走,险些失了仪态在他面前跺脚。不过皇命不可违,纵使她有千般不情不愿,也只能无奈地应下来,告退去了问天阁。
林北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长长舒了一口气,把方才那戏本子拿起来,盖在脸上,竟然就这么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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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云深又走了一刻钟,这才到了问天阁。
看着眼前的竹林,她有些诧异。她从来不知道问天阁前有竹子,从原先的书籍记载来看,问天阁前向来是一片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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