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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晏虽说怀有身孕,但这一胎却意外地安静,似乎也知道如今情势不比从前一般。也因此虽然一路狼狈,但她看上去比起往日并不显得太过憔悴,依旧是端庄的大家小姐作派。

陆妍芷迅速地瞥了谢华晏一眼,有些钦佩地想着,复又低下头去看从前孙期行写给她的信。

一笔一划皆是漂亮至极,没有了刻意的藏锋,字字便是铁画银钩,让人爱不释手。陆妍芷瞧着瞧着,便仿佛看到了那个清俊的少年,不由自主地抿着嘴儿就笑了起来。

马车的帘子忽然被掀开,陆妍芷吓了一跳,匆匆将信夹进书里,紧张地盯着车门。看见是锁烟利落地爬了上来,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将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从马车壁上的暗格里取出妆奁,放了进去。

夫人,有信来了。

谢华晏放下手中的游记,抬起头对着锁烟浅浅一笑,接过了那张纸。

令尊护驾而逝,上亲书碑文,谥号文定,追封昌国公。

谢华晏怔在当场,墨色的瞳仁里映出眼前的白纸黑字,还盛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反反复复地将这封信看来看去,那一行冰冷的字却仍旧在纸上,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

泪水猝不及防地汹涌而下,惊了一车的人。

陆妍芷小心地递了块帕子过来,眼中带着些许担忧:嫂嫂

谢华晏强撑着对她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就像即将开败的花儿,无法支撑,转瞬便颓然落地。她索性不再假装,接过帕子就拭了眼泪,不想泪水越来越多,似乎无穷无尽,片刻就浸湿了一整条手帕。

其实她早有准备。

南逃,多危险的事情啊。历史上历次南逃的惨痛教训还历历在目,她不会天真到以为这就像一次简单的南巡,所有人都能平安抵达目的地。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家人逝世该怎么办。

只是设想比起直面,实在是太过单薄。这样猛烈的悲痛之情,能设想出来的顶多不过是十分之一罢了。真正降临到头上的时候,那种沉重的悲伤足以把人淹没。

泪眼朦胧间,似乎又再次见到了父亲的身影。往事一幕幕自眼前闪过,她才惊觉父亲在她的生命中扮演了多么重要的一个角色。

从幼时的临窗执笔,到出阁前的讲史论经,再到回门时故作淡定的急着去和陆君衍谈话

谢华晏闭上眼,不愿再去想。

金银珠玉掷入匣中,银簪青衣加身,这是她身为陆谢氏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父母逝世,却连披麻戴孝都无法做到,只因她已经出嫁,成了陆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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