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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间屋子里的人借着小洞低声商讨,终于拍板敲定了一起逃跑的事情。

几天后的十一月初八,鑫人大部分被调走,又遇上他们的首领庆生,想来会有不少人放松警惕,喝个酩酊大醉。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谢华晏叠起刚刚收到的纸条,微微勾了勾唇。

总算要逃离这里了。

需要尽快南渡。

是夜,映着窗洞里透进来的一小片皎洁的月色,谢华晏坐在一把椅子上,一边拿着根从屋子的角落里找出来的树枝在泥土地上随喜地勾画着,一边冷静地想。

再不南渡,指不定哪天就被鑫人找上门来了。作为大楚有名的勋贵之家、武将出身,永定侯府在大鑫的处境自然是十分危险的。

她还不想死,更不想让团儿死。

只是如今还有一个需要担心的便是他们的车马行李,听之前山匪们的闲谈,似乎他们还没有发现马车夹层里的金银。这是个好消息,但还有个坏消息:

因为粮食实在是匮乏,山匪们在几日前把马匹宰了吃了。

他们现在并不清楚山匪们把他们的车马行李放在了哪里,而没有马匹,他们也无法运送这些物件。如果要强行带上,只会加重负担,拖慢他们前进的速度,加大被山匪或鑫兵追上的风险。

但是如果不带的话,那就意味着永定侯府南逃所携带的财产将大部分都被丢下。到时候即便南逃成功,他们这样一大家子人,也很难维持生计。

谢华晏有些头疼地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又画,最后胡乱地抹掉。

她下定了决心。

身外之物毕竟还是不如性命重要。六月初八出逃时,一切以保全性命为首要任务,其他的就只能见机行事了。若能找到他们的行李并且寻得马匹的话,他们就带上这些东西;如果不能,那就索性放弃这些,力主求稳,不可冒进。

啪的一声脆响,树枝被折断了。

谢华晏丢开树枝,拿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随后趁着屋子里还有月光,勉强分辨了一下各人歇在何处。

老夫人和永定侯夫人已经躺在炕上睡熟了,四个丫鬟姑姑也睡在了桌子椅子上,呼吸平稳而绵长。谢华晏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小心地挪到了炕的边沿,也并排躺了上去,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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