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实在是不适合抱团儿了。
先前山匪食物拮据,虽然领头的那位颇有些善心,体谅着她们老幼孕弱的,特地多给了些吃食,也还是不够。即便锁烟垂灯等人都省了吃食下来给乳母,奶水依旧在一天天变少,团儿也一日日地消瘦下去。虽说依旧白皙,但没了原先那副珠圆玉润的福娃娃模样。
谢华晏又低头看了看肚子,微微蹙了眉头。
按理说食物变少,孩子发育得也应该不太好。可她的肚子分明和原先怀团儿的时候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大。倒是人越来越瘦,一抬手就能看到手腕上分明的骨节,先前戴的羊脂玉镯子挂在上面都空荡荡地晃,她怕掉了便取了下来收进妆奁里。
就是陆妍芷也几次三番地问她身体可还受的住。
她实在是太瘦了,几乎可以和当年最后一次见到的陆妍淇相比。
谢华晏倒是觉得还好,只不过越来越嗜睡,一天中大半时间都昏昏沉沉的。
这会儿才看了几眼团儿,她居然又有些困倦了。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谢华晏瞬间清醒过来几分,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透过帘子映在马车桌上的光线。
比前几日午间的光线黯淡不少。
到午膳时间了吗?
祝蓉也有些疑惑,站起身来:老奴去看看。
然而下一秒马车又开始迅速地驶动,祝蓉被惯性带的一头往前栽去,若非垂灯眼疾手快拦住了,怕是头都要磕得肿起来。
怎么回事?锁烟拍了拍怀中因为突然加速导致的颠簸而惊醒的团儿,提高了声音问外面的马车夫。
车夫惶急的声音伴着猎猎风声传入车厢:碰见鑫兵了!起码有十个!侯爷吩咐快些逃跑!
祝蓉一听就露出了惊慌的神色,总算还记着在老夫人身边,连忙收敛了。
马车与前头那辆的距离越来越近,最终并驾齐驱。隔着帘子,谢华晏能隐隐约约地听见永定侯夫人不顾仪态的哭嚎:这下可怎么办啊!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若是被鑫人抓了去,我还不如一头撞死了干净!
谢华晏猛地抓紧了袖中那把小巧精致的匕首,抿紧了唇。
这是她的陪嫁,据说锋利无比,吹毛可断。本是谢家送给姑爷的礼物,但一开始她忘了,后来于是南逃后她就一直将它收在袖中。如果真的到了要受人侮辱的地步,她一定先用这把匕首给自己和女儿一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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