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你见过她们了吗?”
他眼里的关切让她不忍。
“没有。对不起。但是你不用担心,我确定她们没事。”
王资全冷笑,“祝小姐,我不知你对这里面的干系了解多少。但恐怕你也和我一样,不过是他们众多棋子里的一个。有天,你会坐在我的位子上,悔不该当初为虎作伥。”
祝笛澜移开目光,不敢接话。
“我的余生,都要在这四角天空的铁窗里过,没有自由,受着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惩罚。祝小姐,我用我余生自由换我妻女的安稳生活。希望你不要受良心谴责太过,因为你知道你终究也会有这么一天。”
祝笛澜只能握着听筒,看着那扇门在王资全身后关闭,封住了他余生的自由和念想,祝笛澜好似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监狱铁窗,随风一起吹进来的乌鸦叫声和凄骨寒冷。
她走出看守所后,再也没有试着去打听过关于王资全和他家人的消息。
祝笛澜一言不发,任由覃沁带她去某个高档餐厅,说是请她吃晚饭。
覃沁对于凌顾宸昨晚交代他的事心有不忍,但他从没拂逆过凌顾宸的话,依旧带祝笛澜来了这家餐厅,直接领她去了最里间的包厢。
罗安和梁庆已经在里面等他们。
“罗安,你认识的。”覃沁向她做介绍。
罗安是凌顾宸的贴身保镖之一,那天来宾馆带走丁升的也是他。
罗安剃着平头,带一副灰框的眼镜,他五官端正,与凌顾宸两兄弟相比略有些其貌不扬。
换作以前的祝笛澜未必会留意他,现在却已可以轻易捕捉到罗安眼里典型的杀手神色,阴沉而冷酷。
“梁庆,曾经为我们工作过。”覃沁指向另一个人。
梁庆身后站了五个小弟,黑压压一片,每个人都神态紧张地看着覃沁和罗安。
梁庆的表情也不放松但还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祝笛澜。
“祝小姐是吗?看来是凌顾宸的新欢了。”梁庆开口。
“并不是。”祝笛澜现在很反感有人把她同那人联系在一起,冷冷地回,“我哪里入得了凌先生的眼。”
“怎么入不了,覃沁特意带着你,说明你的身份不一般啊,必定很得凌顾宸的喜欢。”
梁庆说起讨好的话来都能那么刺耳也是个本事。
你怎么不说我是覃沁的新欢。祝笛澜心里默默想着,懒得再与他废话,开始翻看菜单,点了一份意面。
其他叁人都没有动也没有点单。
“约你吃饭,你还要带着五个保镖来,是不是夸张了点。”覃沁转移开话题。
“跟你和罗安单独谈事?我带十个保镖都嫌少,”梁庆皮笑肉不笑。“你们俩的本事我还不知道吗?你覃沁打翻这五个也就两分钟的事吧。”
梁庆身后的五个人被风吹了似的轻微晃动了一下。
“两分钟,够你跑了。”
祝笛澜还是第一次听到覃沁用这么冷漠的语调说话。
梁庆嘿嘿冷笑一声,“虽说我离开的事做的不太厚道,不过我们终究还是有情义在。吃顿饭嘛,不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吧。”
“你这么觉得吗?”
“我本来也不这么觉得,不过我看你今天带了祝小姐,我就安心了。总不至于在这么娇弱的美女眼前大开杀戒闹得鸡飞狗跳吧?”
祝笛澜听梁庆这么一说,登时警觉起来。她本来以为覃沁不过带她来吃个饭,现在看着没那么简单。
覃沁反倒宽慰似的一笑,“当然,否则我带她作甚。我们的事,终归还有谈判的余地。”
梁庆脸上的笑容明显得意起来,“覃沁老弟,我们之前不也聊得好好的,你们保我全身而退,我保住你们那个集团里这样那样的肮脏秘密。”
“你若真是金盆洗手也就算了,还敢跟我们抢起军火生意来。”
“话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嘛,我以后收敛点就是了,不会打扰到你凌氏的。”
“现在我们想加点附加条件,毕竟查清你手上有的证据还是花了我们些时间。”
梁庆的笑容隐去,换上一副戒备的嫌恶表情,“查?查清又怎样。我知道你们不会善罢甘休。我早就把那些东西交给信任的人,我如果有什么意外,那些证据马上就曝光。我死了也要拉着你们陪葬!”
“交给郑凡是吧,”覃沁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扔在桌上,“他卖你卖的可快了。”
梁庆的脸瞬间煞白,嘴唇开始微微颤抖,却依旧强硬,“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不止一份。你们未免也太小看我。”
他抬手轻触一下鼻头,肢体语言已经透露着不安。连祝笛澜都看得出来他在撒谎。
覃沁沉默着看他,嘴角的笑意满是轻蔑。
“你的附加条件是什么?”
“把你带走的东西还回来。还有你的命。”
覃沁话音一落,梁庆一跃而起怒拍桌。
祝笛澜还未意识到怎么一回事,就看见他身后的五个保镖挥拳冲向覃沁。覃沁敏捷地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护她到身后。
罗安挡在覃沁面前,揣向一个人的膝盖,祝笛澜听见骨折的清脆声响和一声可怖的惨叫。
随后罗安掀桌压住了两个人。覃沁右手紧紧抓着她,只用左手与人过招。
不消一会儿,那五个人齐齐躺在地上。梁庆独自靠着墙角。
地上尽是断裂的肢体和外翻的血肉,她顿时被恶心地胃里天翻地涌,想要呕吐才意识到今天她没有任何进食,只得捂住嘴巴不停干呕。
梁庆缩在墙角战战兢兢,开口求饶刚说了几个字,罗安就掏出手枪装上消音器,瞄准他的脑袋开了一枪,没有一句废话。
祝笛澜转过身闭上眼,止不住干呕。
覃沁无奈地用手臂环着她轻抚她的后背。
敲门声响起,罗安拿枪的手藏到身后,他把门拉开一条缝隙,门外是来送意面的服务员。
他接过面,递到祝笛澜面前,语调里没有任何起伏,问她:“你点的面,你还吃吗?”
祝笛澜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这难道是个机器人吗?刚刚难道只是打个招呼吗?这一地的血肉模糊他看不见吗?
她又看了眼那团跟西红柿搅在一起的意面,觉得胃里的翻涌更厉害了,于是痛苦地别开脸。
覃沁努努嘴让他把面拿开。
罗安耸耸肩,“她需要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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