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钟尽职尽责地叫醒秦杏的时候,她身旁的人还睡得很熟。
他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似是察觉到她要离开,还向她这边下意识地探出手,松松垮垮地挽住她的手臂。这副全然依赖亲昵的模样迫得秦杏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她虽自认为并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但对于他,总是不知不觉多上几分纵容。
秦杏做贼似地把他的手脚安顿好,悄悄走出了房门。
她出了门才敢叹出口长气,真是活祖宗,秦杏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不趁着他还睡着溜走,今天肯定又要被他唬了去。
厨房里叮叮当当的。
秦杏猫着腰溜进去,一把抱住安纳托利的腰。他无可奈何地回头瞧她,把手里切菜的刀子放在砧板上:
“小心些!”
她狡黠地一笑,整个人牢牢趴在他身上,颇有撒娇意味地道:
“我就抱一会儿。”
安纳托利向来纵容她,把砧板往里侧推了推,洗了手,才舍得回身把她抱在怀里。
秦杏只在他怀里偎了片刻,便抬起头看他,神色有些怯怯的。
“昨晚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也知道他,完全看不出来是不是在说谎。”
“我……很晚了我才反应过来,想要推了他出来找你,却让他缠住了。怎么也脱不开身……”
“我知道。”
他垂着眼睫,半遮半掩住那双灰蓝色的、冰冷冷的眼。
“托利亚,我跟你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忘记了。”她踮沤偶馊ノ撬牧臣眨乱馐兜匕阉康酶簟�
“你生气了吗?托利亚,真的不会有下次了。”
安纳托利伸出手去摸秦杏的脸庞,这一年里他全权负责她的饮食,她丰润了些,比过去强健许多,但受身骨限制,秦杏看上去还是娇小。
“我是有一些生气,但不是因为这个。”
“每次你和他在一起,尤其是像昨晚那种时候,只要你对他说‘不’,他——”
红透了一张脸的秦杏急急忙忙捂住安纳托利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没有再试图说完,一双眼盯着她。
“我……”秦杏只觉得这个话题完全说不下去,她咳嗽了几声徒劳地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再听了吗?”
“他没关好门。”
安纳托利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他握着秦杏那只刚才捂住自己嘴的手。
“成为这件事和他吵过许多次了,我并不想干涉你和他的事,但我更不想成和他又吵起来。”
秦杏的脸颊更烫了,在应该陪着安纳托利的日子找了别人就已经相当过分了,竟又逼着他在那种时候去帮她关门……不知道安纳托利听到了多少,秦杏稍微一回忆昨晚的荒唐,就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即刻接到紧急任务,一口气消失上十天半个月。
“杏,我没有埋怨你。”他的神色仍是淡淡的。
她摇了摇头,刚才的神气因这桩窘事荡然无存,整个人都恹恹的。
“是我不对。可我就是拿他没办法……”
“你如果真决心要整治他。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秦杏一双眼亮起来,瞥见安纳托利的神色后连忙讪讪地补充:“这次我肯定不会再心软。他这阵子越来越过分,实在不能继续放任了。“
然而话甫一出口,她似乎又有些后悔:
“他也知道自己的脾性不好,说了许多次要我管着他,只是我做不好。”
“杏。”
她抬着头看他,安纳托利把爱人散落的碎发拢回耳后,轻轻叹气。
“今天成和你约好了外出庆祝?”
“是,他想带我去他的家乡看看。”
“你和他在外面多留几天吧。半个月差不多。”
“什么?”秦杏的讶异不加掩饰,“可我要是在外面待上这么久,他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不用担心,杏。”
他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我有我的办法。你只用记得待足半个月,等你回来,我保证教他收敛。”
“但是他那么难缠——”
“你信不过我吗?杏,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秦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闻言下意识地道:“我当然信得过你。”见到安纳托利面上的微笑,她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好啦,我不管了,你按你的主意去做吧。但也别太伤着他,他脾性不好,本性却不坏。”
安纳托利抚着她泛红的面颊,揽着她的那只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声音轻而低:
“我也不可能会任由本性坏的人留在你身边。”
“托利亚。”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件事你不要再想,好好玩,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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