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弦侧头,狭长的眸眼凝视着她片刻,似乎想叫她避开,可是却在触及她那双澄澈的瞳仁时又放弃了。
他转回身,没有回答。
只是迎着关宗挑衅的目光从身侧缓缓抽出雪亮的战刀,“原是这样。”
关宗的眼前被白芒一刺,瞳仁一阵收缩。
“多谢了,我知道了。”
*
池虞平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帐顶发愣。
一丝睡意,都寻不着。
霍惊弦躺在一侧,安安静静。
池虞往他旁边一滚,扯着自己的被子挡住大半张脸,在昏暗之中悄悄打量着他,然只能看见他脸上轮廓的起伏,连他眼睛是睁是闭都看不清。
难道已经睡着啦?
盯了有好一会,才听霍惊弦的声音响起。
“你想问什么就直问吧。”
他也转过身,从被子里把手伸了出来,从她的发顶抚下,沁凉的发丝就像是上好的绸缎,在他指缝之间滑过,带着夏天拨过溪流的清凉。
“我都会回答的。”
池虞往前凑近了一些,低声问道:“这个关宗是不是和乾北军有深仇大恨?”
“还有你说的他们的爹,又是怎么回事?”
霍惊弦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不过答应的话已经说出口了,他思忖了片刻还是回答了。
原来关宗和关律是一对孪生子,他们的父亲关黎曾也是定北王霍启锋麾下十三鹰骑之一。
然而关黎此人野心比本事还大,早年时候因为暗自投靠一位同样野心勃勃的皇子,想要争那从龙之功,然而这位皇子却因为定北王的缘故直接被打落云端,被先帝幽禁夺爵,无望问鼎。
东窗事发后,险些还牵连当时威名赫赫的十三鹰骑。
毕竟十三鹰骑在那时候在世人眼中就像是拧成一捆的麻绳,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霍启锋怎能让自己精心培养出的心腹被人顺藤摸瓜,坐罪共罚。
他舍了关黎,保了剩余的人。
关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通天本事,彻底叛出大周,逃入北狄。
从此对乾北军赶尽杀绝。
池虞惊叹一声。
“只是他从不知道,我爹表面是舍了他,可是私底下没少去到处疏通找人,希望可以从轻发落他,就连被他舍弃下的妻儿都一直照顾有加。”
霍惊弦睁开眼,眼前池虞只有模模糊糊一团影子。
但即便如此也让他心里莫名心安,他又把手一路顺着她的肩、胳膊直到握住她微凉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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