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未料姑娘一下子猜中她心中所思,愣愣的点头。
只听刘湘婉叹气道:妈妈放心,有些事有些度,我尚能掌握好分寸,毕竟我们本就身陷在是非之中,这府里随便一人说的一句话就够我们喝一壶苦酒,只是只是我明知张姨娘是被冤枉,虽做不到拔刀相助,却也只能尽些绵薄之情
最起码良心上能安稳些。
赵妈妈望着姑娘久久没有言语,感慨颇长道:姑娘大了,想事情越发的周到。
妈妈说什么呢?我便是年岁再大,也离不开您,便是我将来嫁人,也要带着妈妈过去,给您养老送终。
讨打!赵妈妈嗔怒道:姑娘才多大,嫁人这类的话怎能轻易说出口,若是让外人听见,还不得笑话您没有规矩。
刘湘婉环顾四周,故意道:妈妈,这屋里只有你我二人,谁能笑话我。
赵妈妈上前一步,摸摸她的头:只要姑娘不嫌弃老奴岁数越来越大,越来越不中用,老奴便是死也要待在姑娘身边。这是她从小带大的姑娘,哪能舍得离开。
想及赵妈妈因何回来,刘湘婉迫不及待问:妈妈,姨娘今儿身体可还好?弟弟可乖?不知为什么,一想到包裹里的小儿是她的亲弟弟,心间忽然有股暖流涌动,恨不得现在就去瞧瞧他。
姨娘身体虽还虚弱,却能由着青衣搀扶走上几步,就是有些担心姑娘,至于哥儿能吃能睡,讨喜得很。提起小少爷,赵妈妈也是一脸的笑容。
这就好,刘湘婉似是想到什么,又道:妈妈将我给弟弟准备的银镯子拿来,下午没事的时候,我们过去看姨娘和弟弟。
哎!姑娘不说,老奴都快将这事给忘了。
刘湘婉坐在软榻上,从针线筐里拿出早先快绣好的婴儿肚兜,继续绣着上面的花色,赵妈妈回来见姑娘手上忙个不停,忙制止:姑娘快些眯会儿,下午还有课呢?今儿起的那么早,又陪五姑娘说了那么多话,费了好些心神,还是歇息会儿吧。
没事的妈妈,我不困,姨娘这事了了,我的心也跟着安稳了。嘴上回答赵妈妈的话,眼睛和手却是不停。
这府里共有两个夫子坐堂,上午秦夫子,下午齐夫子,秦夫子主授诗词歌赋,齐夫子则授琴棋书画,但半月前秦夫子收到家中来信,回乡探亲,秦夫子前脚离开,众姐妹后脚便祈祷秦夫子最好一去不回。
未时,刘湘婉带着招娣去学堂,见其他姐妹早早到了,已经入座,遂走到五姐旁边位置坐下,见她脸色尚好,微微放下心,从布袋里拿出笔墨纸砚平铺在桌上,就在这时齐夫子进来,大家不约而同起身向他行礼问安。
齐夫子年约五十左右,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许是擅长琴棋书画,眉宇间甚为洒脱、放纵,授课时也总是言笑晏晏,颇受众姐妹喜欢,齐夫子的课姐妹们很少缺席,反而秦夫子的课,总是有人缺席,不是今儿二姐头疼,便是明儿三姐肚子疼,种种理由皆是为了不想上其枯燥无聊的史书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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