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那么决绝的语气,江枫虽然心里不那么舒坦,但还是从最后一句话中嗅到了转圜余地:“谁特么要去沙县,我一朋友开餐厅找我入股呢,我得尝尝再决定,不如……”
“我都说了。”夏渔声音猛地上扬,“你别约我了。”
江枫不做声了,沉默地凝着她,随后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瞬间精英范少了一些,熟悉的痞子味又回来了。
隔壁桌来了一对小夫妻,热火朝天地商量点什么套餐,和他们相比,夏渔和江枫俨然是一对正在谈分手的男女,气氛冰冻,水火不容。
“还记得吗?你出国前咱们吵过一次,那次以后,朋友也做不成了。”夏渔眉眼跟她的语气一样冷淡,甚至透着点肉眼可查的冷漠,“那会儿气头上,没心情跟你坐一起吃散伙饭,现在我可以做到坐你面前不把饭扣你头顶了,所以那顿散伙饭,我们今天可以补起来。”
江枫的表情变得很难看,蕴含怒意的目光中夹杂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去他妈的散伙费,老子是来求复合的,行了行了,爸爸知道你缺钱心情不好,缺多少?明天我就给你打过去。”
“但是夏渔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在国内的这几年,你都交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朋友,我特别看不惯你那个狗屁师兄,就差没把“老子要拉投资做估值套现”写在脸上了,他根本不像是能好好沉下心做教育的。”
他用词乱来,夏渔忍着没去纠正他那句“复合”。杨巍评价他眼光毒,她不得不承认,他何止眼光毒,简直是一针见血,只见了一面就窥出了杨巍的野心,可笑她和杨巍共同创业三年,他的“不安心做教育”,她跟他相处了两年,才慢慢体会出来。
合伙人之间理念不合,产生矛盾是迟早的事,夏渔这两年身心俱疲,很大的痛苦来源于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想来真可笑,她辞了教师铁饭碗,除了想要赚钱实现财务自由,另一个原因是想要自由地做想做的事,但是理想和现实差了十万八千里,创业后她也没有自由到哪里去,杨巍性格强势,甚至某种程度上,歧视女性,且说得出做得出,不给她面子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暗地里踩她捧自己她也不是没有耳闻,人越无奈的时候越是消极怠工,再加上其他的糟心事,她索性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没想到舒服没几天,又被紧急叫回来擦屁-股。
这次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顿,江枫打量她,知道自己猜得没错,她有心事,发脾气很可能不全是看他不爽,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的破事。
想到这里,他心中窃喜,觉得这破碎的同学关系,搞不好还能再修补修补。
每天辛辛苦苦为钱奔波,赚来的钱终于要用在刀刃上了,想想他还有点小激动。
夏渔不知道对面的斯文败类满脑子用钱砸她的念头,她想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他是怎么瞧出杨巍本性的,这可真够打击人的,都是同龄人,就因为成长平台的不同,两人的洞察力竟然已经拉开了不小的差距。
“我说……”她终于抬起眼皮,“你是怎么看出来他只想要做估值套现的?”
“他跟我说了一句话。”
“哪句?”
夏渔更疑惑了,当时她也在场,她怎么没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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