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太,巳时三刻了,眼瞧着,该进午膳了呢。陈嬷嬷边给陈氏掖被角,边回道。
怪不得外头这样亮,瞧我这一觉睡的,现下已深秋了吧?陈氏语气有些低沉。
有福气的人,才会睡得如此踏实呢。楚蓁不忍陈氏难受,忙微笑道,况且如今刚下了几场雪,冷得很,女儿也想日日坐榻上呢,多暖和。边说边将身子趴在锦被上,轻轻靠在母亲的腿上。
陈氏听了,原本黯淡的双眼弯了弯,消瘦的面庞生动起来。她有些费力的伸手摸着女儿乌黑的发顶,柔柔道:竟已是冬天了,蓁姐儿一向怕冷呢,一到冬日,就像只猫儿似的蜷在榻上,动都不动的。
陈嬷嬷她们听了都笑了起来,楚蓁将脸埋了埋,娘这是笑话我懒呢,我可不依。眼中的泪珠滚进了被里。
屋内众人正围着陈氏说话,外头的小丫鬟打起了帘子:三爷、五爷来了。
陈氏忙尽力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花开富贵绣金屏风后,眼神急切。只闻噔噔几声,一个灰色锦袍的肉团从屏风后钻了出来,几步跑到榻前,搂着陈氏的腰,委屈道:娘,娘,您终于醒了,满哥儿好想您!
陈氏身上无力,被小儿子撞了个满怀,满脸的笑,摩挲着满哥儿的脸,听他小嘴吧嗒吧嗒说着话儿。
娘,我今儿写的大字,哥哥夸我了呢!小鼻子一翘,得意得很。
满哥儿真厉害!你哥哥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过是跟着先生做文章而已。陈氏拢着他的小手,笑道。
楚祺越发得意,拉着母亲说些吃的玩的,很是兴奋。
娘醒了,你以后更加不能贪玩了,我看得让钟先生加你的课业。片刻后,一身青布棉袍的楚祎跟着进了内室。外头这样冷的天,他未批披风,鼻梁上却有层薄汗,可见走得急。
陈氏听见长子开口,抬眼一看,逆着日光,恍若夫君归来,眼中霎时蓄满了泪。
楚祎只当母亲哪里难受,急急走上前,满脸担忧:娘可是哪里疼?若是难受您就跟儿子说,儿子这就去请徐太医。说着就转身要往外走。
全哥儿,等等陈氏回过神儿来,赶紧将长子唤了回来,娘是高兴,高兴呢。
她本就虚弱,说了这么会子话,颇耗费精力,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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