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密林里蹲守的悍匪们出现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押银军官和王啸、丁晨拿下。
也就是这时候,我遇到了梅濂,我的丈夫。
我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
那时候他还不到二十,身量挺拔,很强壮,敞着胸口,眼里带着狠厉和煞气,杀人不眨眼。
我的美貌,自然惊动了这些山匪,可他,一眼都没看我,只是清点官银,捆绑官兵。
劫官银是死罪,但走投无路的悍匪哪个怕死?
这些军官、车、马,全部被梅濂和手下人带入深山老林中,斩首、活埋。
他们自然知道,是因为我下毒,所以才能如此顺利得手。
所以,梅濂并未为难我,给了我包银子,让我自行离去。
可有人却怕我走漏了风声,也有人想把我带回匪窝,让他们快活。
梅濂喝止了这些人,让我走。
我没有走。
我要报仇。
寒冬腊月的雪夜,我听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亦听着王啸、丁晨的哀求、咒骂……他们认为,若不是他们好心,我早都被毁容,早都被冻死饿死,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他们只求活命,甚至愿意落草为寇,听诸位大哥的号令。
我当然不会让他们活。
我更不会让他们轻易地死。
于是,我阉了他们,强迫他们吃掉自己的家伙事儿。
他们侮辱了我多少次,我用刀子十倍砍回来。
我在发泄恨和怒,全都发泄在这两个狗杂种身上。
十七岁的我,失去了亲人、清白,手上还沾了血。
心狠手辣的我,有些吓着那些悍匪。
没想到一个娇滴滴的弱女子,竟然如此杀人不眨眼。
在复仇的时候,我同时也在盘算接下来怎么走。
若回长安,必死无疑;
拿着银子漂泊,这乱世,我是无户籍的罪臣之女,怕是又是被人欺凌;
于是我做了个决定,跟着梅濂。
我发现这个人虽然狠,但有自己的原则。
梅濂自然不愿意招惹麻烦,让我滚。
可他走一步,我就跟一步,跟前那几个悍匪取笑他,说他打劫官银的同时,还不忘给自己打劫个老婆,人家姑娘看你俊,要和你睡哩。
那时候都年少啊,他脸窘得通红,用刀吓唬我,说:“我们过得都是朝不保夕的日子,说不定哪天就被官府剿灭了,姑娘瞧着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小姐,快快拿着银子去找家人罢,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我索性厚着脸皮,伸长脖子,冲他哭:“反正我不走,就跟着你,你要是嫌弃我,就杀了我吧。”
他抬了好几次胳膊,想砍我,最终没下手。招呼兄弟们赶紧收拾残局,莫要看出一点血迹,务必要在天亮前带银子回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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