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惋进去后,先是给母亲上了三炷香,母亲的牌位旁边,是温顾刻的父亲的牌位。
上过香后,她跪在母亲牌位面前,心里想了很多事。
其实?自从温顾从青州回来,她就察觉到,温顾和罗师傅之间,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从前温顾从不会多问一个下人的生?活,可?是如今,他每日都?要?问,罗师傅吃了没有,今日罗师傅上街同谁一起去的,罗师傅房里的炭火够不够,要?不要?请太医来替罗师傅看看腿……
诸如此?类的问题,萧惋整日都?会听到,罗师傅成了除了她和女儿之外,被温顾提起最?多的人。
虽然她对?此?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直到刚刚温顾和她讲那个故事,她才恍然,原来是因为,温顾早就知道了罗师傅的真实?身份。
萧惋心里,远远没有表面平静,她想起了见到罗师傅的第一面,酒楼里的伙计围着,好几个拳头砸在罗师傅身上,她命画扇上前制止,画扇扬声说:“长安郡主?车驾在此?,惊扰了郡主?,唯你们是问。”
画扇音落,躺在地上的罗师傅,费力地抬起头。
当时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罗师傅,只看着箩萤可?怜,便出手把二人救下。
之后三年,自己收留箩萤在府,就没再见过罗师傅了。
再见面,就是请罗师傅到府上养马,那应当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罗师傅和她说什么来着?
对?了,他说:“朋友们都?叫我老爹,郡主?若是不嫌弃,也叫我老爹吧。”
萧惋眼眶微红,闭上眼睛轻轻叹口气。
其实?,他就说过自己是谁了。
睿王行?刺,他舍命相救,北上送粮,他驾车追随,这两年来,他真的在自己身边,以另一种身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但是她接受这一切,却心安理得。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到萧惋手里拿着的手札上。
身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萧惋睁眼,用衣袖擦了擦眼角,转头问:“谁?”
外面脚步一顿,随即走进来一个人。
“夫人,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来人正是罗师傅。
萧惋没有像往常一样称呼罗师傅,视线往下,看见罗师傅手里拿着一坛酒,像是特意来喝酒的。
周流风也没料到萧惋今夜会来祠堂。
回到京城后,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一个人拿着酒,来祠堂和妻子?说说话。
昨日温顾又和他提起与萧惋相认的事,他并非不想和萧惋相认,只是怕萧惋知道他的身份后,怪他这么多年,明明还活着,却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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