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文海又不是瞎子傻子,怎会看不到对方身上的红衣?想一想,也能猜到这是哪位主了。
猜到,便觉可惜。
仅凭那‘成本说’,他就断定对方非池中物,如今声名不显,将来必也能一飞冲天,配上将死的瘫子,着实可惜。
觉得可惜,自然要好心拦一拦:“谢二公子若有难处,我或可相帮。”
谢庭月既然做足了准备要立人设,当然不会因为一个不知根底的陌生人就改,当即肃容:“戚大公子何出此言?我既与楚兄成亲,自是真心实意,诚心愿往,怎会有难处?风大雪冷,公子若身体不适,还是少说些话的好。”
“如此选择,可与你的‘成本说’不相符。”戚文海眼睛略眯,“你当知晓,你之未来,他并非最佳选择。”
这话说完,戚文海自觉太犀利,可能会引人误会,立刻找补:“有道是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我与谢兄虽是萍水相逢,未有前缘,但几句话已一见如故,心头激荡,我戚文海真心想交谢兄这个朋友,还望谢兄不要多想。”
谢庭月笑了:“可成亲,不是做生意。做生意利字当头,成亲却是情义为先。况且——”他声音拉的长长,眼梢微挑,笑得像只狡猾的猫儿,“你又怎知,他并非我最佳选择?未有深入接触了解,随便品评定义,可是商人大忌。”
戚文海心头一震。
这话也如重锤击鼓,掷地有声!
短短时间内让他惊讶两次,这样的人着实不多。
更觉得可惜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戚文海眉目带着焦虑,他这样仓促拦住谢挺远,不是不知道不妥,但他是真的急,手上有桩大难处……
谢庭月叹了口气:“抱歉,我也是真的急,没时间与戚兄闲聊了。”
说完就绕过戚文海,继续往前走。
戚文海只得叹气:“你对他如此情根深种,他知道么?”
“不劳戚公子费心。”
一道清越如松涛山泉的声音被风雪送了过来,正是楚暮!
谢庭月眼睛睁得溜圆,楚楚楚暮竟然来了!从隔壁凌大夫坐堂的医馆出来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难道……上辈子晕倒后送医,送到的就是这里?
一墙之隔,刚刚的话戚文海听到了,楚暮是不是也听到了?
谢庭月有些傻眼,恍恍惚惚的,脚没站稳,往前走时踩到颗石子,趔趄了一下。
楚暮修长手掌伸过来,稳稳接住了他的手。
谢庭月后知后觉的感觉到,楚暮手很大,也很有力。一般手长的人,身高都不会矮,楚暮因病体一直坐着轮椅,反倒让人忽略了一点。
“抓紧了。”
温润声音响在耳畔,谢庭月下意识问:“嗯?”
楚暮微笑:“我的手。”
谢庭月眨了眨眼,低头看了看二人交握的手,好像脑子里冲击太大,一时回不过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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