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小小的脸蛋贴着她的,这一声之后便不曾再出声,脸颊上的热度却一点点升上来,整张脸都烧得通红。时雨知道这病不看大夫怕是在不能耗,蹑手蹑脚起了身,握了握胸口的那白玉观音。
这东西是她母亲的遗物了,当年有人蒙她母亲救命之恩,将祖传的白玉观音送给母亲,说是能庇佑一生无病无痛。可人间这样苦,病痛已然是最轻微的痛楚,连人都死了,又何来的庇佑呢?
她原先也挂念着母亲的,被些地痞无赖赖了财物去的时候,悄悄把这小巧的玉给含在舌头下才躲过了一劫,这番却只能舍了它出去了。
第2章
夜色渐浓,街上行人也稀疏下来,当铺伙计才要关门的,却见个身量娇小的女孩子进来,摊开了手掌把东西放在他跟前:这玉值多少钱?
伙计看了一番报了个价格,她点了点头,才要叫他兑银子,那伙计却有些犹豫了,小姑娘,你这东西怕不是偷拿了家里的?
时雨扬起脸儿瞧他。晚间当铺里头只点了昏暗的一盏灯,伙计这会儿才瞧见这小姑娘的模样。她诚然是生得好极了,雪白的皮子,瓜子脸柳叶眉,秀气得叫人心惊,可此时再漂亮不过的一双眼儿却无悲无喜,显出这个年纪不曾有的淡然来。她淡淡笑了声,道:你放心,不是赃物。这东西是我自个儿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才要来当掉。
伙计这才晓得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忙兑了银子来,时雨接过银子,又想起什么,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你们这里收不收这个?
伙计端详一番,点头道:料子好,绣工也不错,只是这种小物件不甚值钱,便给你兑十文银子吧。
时雨点了点头,收了铜钱,转身便走了。
走到门口,因着低头,便撞上一个人去。那人身上还有些清冽的晚风气息,里头又掺杂了才开的桃李的幽香,像一幅春景图飘然落进小当铺里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眼也不抬便走过去了。
伙计却惊得睁大了眼。刚进屋的年轻人恰脱了披风帷帽,见他这个样子,便好笑地问一句:怎么,那小丫头来当了传国玉玺不成,叫你这么转不开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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