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你担心什么,我知道,我们这一路到渭北而来,你可觉着有哪些奇怪?
杨树林外,我便发现了,这渭北城外,虽然本就人烟稀少,可这次过来,竟一点人影都没有,实在是太不符合情理。
还有其他,咱们一路走官道而来,沿途看到了大量的官兵打扮,他们以脚程赶路,虽没有咱们赶马车而来速度快,但我觉着,他们的方向跟咱们是一样的。官兵冲渭北而来,这城外的百姓也不见了踪影,唯一的解释便是,朝廷要出重兵围剿渭北了。
啊?
我在军中之时,便听大哥说过,我们起义,要的是当权者的权,有钱者的钱。这一路下来必会千难万险。起义军中,每一个人,都是脑袋别在裤腰上,刀口上舔血吃的主。起义初始,没人以为我们能成事,可当我们连续占了几个县城,杀了几个县令后,上面的人,怕是要坐不住了。牛耿苦笑一声,手朝上指了指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
青儿,我落魄无依,近乎克死异乡的时候,是大哥救了我的命,我。
我知道,就算不为起义,单单为了张轩大哥,你必然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牛耿嘴角落下一个欣慰的笑:我便知道,青儿你懂我。
可牛耿哥,我想问你,若非张轩大哥救下你的性命,你是真的愿意起义么?
我也不知,从薛家被赶出来之后,我做驿卒,逃亡,到起义,这一切似乎我自己没得选,因为若不是这样走,我可能早就已经命丧黄泉。大哥救我性命,我便跟着他起义,初入起义军中时,我以为自己总算找到了归属,我们这一群什么都没有的人,可以靠着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赢下一片公平,公正的天地。可最近,起义军力量壮大以来,三教九流什么人便都有了,甚至有一些借着起义的名头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做这些又和真的土匪有什么区别?所以我现在,的确很矛盾。
既然如此,牛耿哥,青儿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跟我何须用求,青儿说的,我必会答应。
跟随军中时,若有机会报了张轩大哥的救命之恩,你能否抽身出来,不要再随军起义了。薛照青两手紧握着牛耿粗糙的大手,食指轻摸着牛耿手掌之上粗糙的老茧,也不知这茧子是握锄头时磨出来的,还是握刀具时磨出来的。
好!牛耿应道,心中虽有犹疑,可面对青儿,他却说不出那一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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