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夷骤然起身,脸色铁青,负手在雅室内来回踱步,水清澜被晃得眼都花了,一面鼓着腮帮子嚼点心,一面郁闷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转了,我头好晕啊……”
“岂有此理!”宋希夷大怒,猛地一拂袖,“好不容易赚了二十万两,你只留十万两、还全都用来做傀儡,剩下的盈利都用来买粮、开仓放米?!离姑娘,我们是做买卖的,不是慈善会!”
水清澜啥也不懂,插不上话,只能闷着头消灭桌上的糕点,瞅着身旁的江离面前粉糕一块没动,便悄悄地伸出了罪恶之爪。
江离一把攥了她的手腕,不紧不慢地腾出另一只手拈了一片粉糕吃,含糊不清地道:“活人还真是死脑筋,宋君,你的目光要放长远些,不可只着眼于当下。”
“目光?”宋希夷冷哼一声,吃了火.炮似的逮谁冲谁,瞥了一眼江离被绸带缚住的双眼,道:“你?”
一根傀儡丝狠狠地扎进他背后的墙上,宋希夷登时浑身一僵,缓缓地转头一看,那极细的银色丝线距自己仅有不到半寸的距离,只要江离一个不留情,便可瞬息间要了他的小命!
“抱……抱歉,我只是一时嘴快,离姑娘莫要见怪……”他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挪开了一段距离。
江离笑吟吟地收回了傀儡丝,也放开了水清澜的手腕。
“无妨,是我未讲话说明白。”她露齿一笑,温声道:“买粮、开仓是要求,不是商量。”
宋希夷面容扭曲,却丝毫不敢多言。
打吧?打不过,这女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真惹急了小祖宗怕是见不到今晚的月亮,费不着拿小命同她争那口气;
讲理吧?讲不过,这二十万两银子说到底还是人家赚的,他只起到了一个账房的作用,人家爱怎么花便怎么花。
更何况此事对彩云间的名声大有裨益,于他也毫无坏处,至多是眼下的日子先过得苦一些而已。
彩云间的伙计们又不是没苦过,他从家里偷拿出来的银子还剩下一部分,够发工钱了。
“离姑娘宅心仁厚,宋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宋希夷翻脸比翻书还快,贯彻了“无奸不商”的原则,笑呵呵地套近乎,“一切都依离姑娘说的办!”
江离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听这厮屁颠屁颠地夹了算盘和账本开溜,才哼了一声。
水清澜舔了舔唇角的糖粉,满脸兴奋,道:“比家里有意思多了!”
“你终究是离家出走的,江湖太乱,早日回长平是正道。”江离拄着小铁棍,哒哒地去开了窗,呼吸着湿润的空气,皱着小脸嚷嚷道:“又要下雪了,好烦啊啊啊——”
“不要!我,我……”水清澜连忙摇头,似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才满脸通红地大吼:“我不要嫁给他!”
江离撑着窗户的身子一个趔趄,回首抽了抽嘴角,道:“谁?”
“我哥哥,”水清澜死死地咬着唇瓣,衣袖快被她拧成抹布了,“王府后院里都有好几十个姬妾了,可他还说……我们不是亲兄妹,娶我当正室王妃毫无问题。”
江离:“……问题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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