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要钱的何勇贵已经闹了半个月了,他也不是每天都来,隔三差五的往陈忠文家跑,没规律性的。
陈忠文和胡艾梅懒得理会他,门一关,躲去香菇棚里忙活去。何勇贵也是脸皮厚,自己带了个简易小板凳,往干檐上一放,就坐着了。
凡是有人从门前头路过,认识不认识他都主动搭话,“下地啊?”“吃了没?”这种家常张口就来。他是起了心不让陈忠文一家好过,觉得动静闹得大,只要他不觉得丢脸,那难堪的就是陈忠文。
这就正中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的意。他们就像一群苍蝇,把何勇贵围了个严实,嗡嗡嗡的问不停。
陈忠文和胡艾梅两个人在棚子里忙了大半天,累的腰都直不起来,回家瞧见干檐上开会一样的场面,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何勇贵笑嘻嘻地和人唠嗑着,见陈忠文两口子回来后,撇下那群人赶紧起身,怪模怪样的惊呼,“哎呦,累坏了吧,这棚子里现在这个天气也闷得慌吧。来,进屋喝口水,凉快凉快休息会儿。”
这反客为主的架势,瞬间让陈忠文黑了脸。但又碍于干檐上坐着好几个老乡,他不好发作。于是憋着这一肚子闷气开了门,何勇贵则非常自觉的跟着陈忠文进了屋。
胡艾梅负责收尾,她转头去看那些还在干檐上意犹未尽的乡邻,“时候也不早了,早上还有点剩饭,要不我热一下,就在我这儿打发一下子?”这么明显的赶客话,她就不信还真有人能厚着脸皮再留下来。
“呀,都十一点半了。时间一晃就过去了,真是快!不了,我也要回家了。”
“我也不坐了。下午还要去把旱田给铲了。”
几个人纷纷找借口起身,但仍有人不死心,临走时还不忘伸了头往堂屋里看,气的胡艾梅在心中暗骂,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等他们拍拍屁股,下了干檐在门前那条道上慢腾腾摇晃了十来米后,胡艾梅才进屋。
陈忠文一肚子火终于发泄出来,“你到底要干什?何勇贵,这儿不是厂里,让你胡搅蛮缠的地方。我没跟你甩脸子是不想闹得难堪,你别给脸不要脸!”
何勇贵脸皮比城墙还厚,被人劈头盖脸一通骂,还呵呵的笑,“老陈,你这话说反了吧!我现在还是在给你留脸面,不想让你难堪,毕竟乡里乡亲的,我拍拍屁股走人就行了,你还要在这儿住,是不是?”
“我来干什么上次也和你说了,咱也不绕弯子,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不是九牛一毛?再说了,你就当做好人好事儿打发叫花子不行?都是当老板的人了,还这样扭扭捏捏的,多难看!”
陈忠文虽然出去打了几年工,但说到底本质上还是个庄稼汉,一肚子火爆出来,发泄的时候也只会把那两句“狗屁不通”“放你的屁”翻来覆去的说,攻击力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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