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见她放纸鸢那一幕后,萧荀脑中不时浮现那情景,知她骗他,又气又怒,后来看了她的家书,知误会她是“奸细”的事,气愤之余竟隐隐愧疚想要补偿她,遂挠心挠肺的想见她,如今人见了,按理说他该见好就收了,回去晾一晾她,省的她恃宠而骄以后还骗他,可他脚却如同在地上生根一样挪不动。
他左瞟瞟,见远处是朱红的宫墙,右瞟瞟,是空寂无人的宫道,他索性抬高头那都不看,却发现夜空中有一只飞鸟从他头顶飞过,激灵一动,笑道:“翩翩还没用膳吧,朕刚好有空,陪翩翩一起用膳,边说说李茂的事。”
柳翩翩满心想着李茂,和月儿的伤势,那还有心思用晚膳,可皇上刚帮她躲过一劫,此刻问起李茂,应当是要问她为何给父兄传信的事,便压住心底不安,道:“好。”
因萧荀在忆梦殿,平日总是晃着慢悠悠步子出诊的太医也变得异常勤快,柳翩翩刚令宫人做几个可口小菜,这边太医就帮月儿诊完了病,所幸,月儿伤不重,只需调养几天便会痊愈。
柳翩翩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才察觉自己的后背早在不知不觉间出了好几层冷汗,此刻被汗水侵湿的内衫帖在身上,异常难受,她忍着不适,陪萧荀用膳。
也不知萧荀喜欢吃什么菜,她便根据秦国饮食习惯令人做了蟹肉小饺儿,油盐炒枸杞芽儿,鸡髓笋,五香大头菜拌麻油醋这四道清爽菜式。
柳翩翩心里似存着事,小口抿着米饭,白皙的指尖捏着白玉玉箸,纤细柔弱的似一掰就断,人也透着股脆弱,和平日她“大胆妄为”的模样大相径庭。
吃这么少,难怪人看着这么瘦。
萧荀眉头一皱,放下玉箸。
玉箸碰撞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轻响,柳翩翩回过神来,将碗筷放下,见实在无话可和萧荀说,半晌才想起一事:“皇上的伤好了吗?”
萧荀张嘴就要说快好了,转念一想,若他说伤好了,那她会不会为了避着他又变着法哄骗他?可他还想多见见她,便重重咳嗽一声,捂着胸口皱着眉峰一脸痛苦隐忍:“大好了。”
柳翩翩狐疑的看他一眼,今日他砍掉太监们手臂的动流畅的似个专业级的杀手,怎么看都不像伤没好的模样。
萧荀见她质疑,忙又重重咳嗽一声,转移她注意力沙哑着音:“宫内有专门传信的驿馆,你若写信去齐国,大可交给女官转达,为何要交给一个小小的太监李宏?”
“太后不许臣妾给父兄写信。”
萧荀一呆,立马怒道:“这是谁立的破规矩!李宏——”
话音方落,柳翩翩望着他干笑了下:“那几年皇上在外打仗不在宫中,太后说怕有别国的奸细混入后宫兴风作浪,影响前朝朝纲稳定,便勒令翩翩不许踏出忆梦殿,更不许翩翩和齐国人有任何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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