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他本就希望迟苹果学得精明一些,毕竟他所需要的不是一个傻乎乎的土丫头。
人心隔肚皮,严淡人从来都不求属下对自己忠心耿耿,他只会抓住别人渴求的、无可奈何的,当做一庄生意,去交换自己所需要的,或是掠夺自己所需要的。
而迟苹果迟早会变成他的一桩买卖。
“回吧。”二殿下轻轻推开门。
迟苹果感觉到了局促。
微妙的气氛转变使得感知敏锐的她有些惊讶,所以她故意摸摸自己的额头,试图缓解。
严淡人乐了。
被弹脑门后自己安慰自己的迟苹果太可怜了。
他看见别人倒霉就觉得高兴。
乐归乐,严淡人表情不变。若是好好比较一番,严淡人的表面功夫恐怕与他的太子兄长难分高低。
他就那么立在门边,任由今夜的月色将他们二人带回初见的刺杀之夜。细腻如水的清澈光辉落在他的侧脸与胸膛上,零零散散地勾勒了二殿下笔直的骨架。
迟苹果张张嘴,终是一言不发地看向了二殿下的伤腿。
严淡人同样低头看去,他想的是另一回事。
光义会祸祸了北德镇。
若是迟苹果知晓了,兴许便不会踏踏实实地待在洛阳为他卖命了。
对呀,卖命。
整天跟着一个随时会卷入皇位之争的皇子瞎转悠,不是卖命是什么?
出于一些个人想法,杨瑞霖从头到尾没有告诉过迟苹果北德镇的情况,身为光义会舵主的李染生没有讲过。
现在,关乎切身利益,严淡人同样不会实话实说。
一无所知的迟苹果回房歇息了。
云雾遮蔽了月色。
第七十七章 簪子
三月来了。
天街小雨润如酥。严淡人便是在灰蒙笼罩世界的时候,撑一把伞走到了迟苹果的面前。
严淡人朝迟苹果伸了伸油纸伞,迟苹果非常自然地接过来,抬高胳膊为自己和他遮挡雨滴。
小姑娘一手撑伞,一手拎食盒,难免有些无措。
严淡人注意到了,想了想,他状似无意地扫过四周,最终还是从迟苹果手里拿过食盒,揭开盖子吃了一块。
牡丹饼。
这一块,他吃的很慢,慢到他有时候得停下来,细细品味,再迈步回府。
因为二殿下时常会猛地停下,身为侍女所以站在他身后的迟苹果不可避免地撞上男子脊背。
严淡人倒是不在意被人撞几下。
迟苹果保持警惕,她决心下一次不会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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