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安泰忧虑的眉目, 阿素努力控制好心绪,站定唤道:“阿娘先回去罢,明日我再带孩子们给耶娘问安。”
都说为母则刚,她的语气坚定,叫安泰感到安慰。这会她心中明白, 这样的境况, 她实是不适合再多留了,便接了李容渊给的谕旨道:“臣妇告退。”
等待安泰的身影看不见了, 阿素转向李容渊, 目光落在他依旧握着的白纱上, 轻声道:“九哥哥,你说罢,无论是什么事,我都受得住。”
李容渊没有说话,而是牵起她的手向内走, 到了寝殿中将宫灯都点上了, 方松开掌中的白纱。
阿素见右手并无事,但那团揉皱的雪白中正有片干涸的红,微微露出铁锈的颜色, 似乎还带着咸腥的味道。
是咳出的血,这会已经干了。
阿素蓦然抬眸,望着李容渊的嘴唇,那处果真发暗,而他英俊的面目也隐隐泛起苍白的病容。
因生母是高昌人,李容渊本生得白皙,且这几日她的注意力皆在孩子身上,竟未发觉他的变化。虽已有心理准备,但阿素还是嘴唇打颤,努力平复心情道:“那剑上是什么毒?”
李容渊摇头道:“如今还未可知。”
阿素抿唇道:“鲜于医正怎么说。”
她明明已是听到了,鲜于通说这毒无法可解,但仍不甘心,须得再确认一次。
然结果并没有意外,李容渊道:“以鲜于通的医术也束手无策,不过延缓毒发而已。”
虽尽力克制,阿素还是感到眼眶酸得厉害,她不死心,用力望向李容渊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再次摇头,李容渊道:“吃了药,也许还能再延缓个十天半月。”
阿素道:“那十天半月之后呢?”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做到平静的问出这句话,李容渊沉默地望着她,之后用力握住她的手。
阿素却挣开他,一定要逼问出个答案来,李容渊最终道:“会死。”
他可以坦然地说出这两个字,阿素的眼泪却夺眶而出,她想不明白,明明他们已重头开始,弥补以前的遗憾,又刚刚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为什么竟还会是这样的结局。
死亡是什么,阿素没有概念,毕竟对于她来说,一切都像睡了一觉那样简单。
她忽然在心中想,若李容渊死了,会不会像她一样,一睁开眼,又回到了过去。而那时她会在哪呢?阿素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无论她在哪,她都是爱着他的,她都会努力去寻他,就像……他曾经寻找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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