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夜。
天空晴朗,月色可爱,就连夜风也带了些温柔。
长宁宫中四处淡粉色的纱幔低垂,如云似雾,又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樱花桃花梨花,温柔美丽。
月亮窗下的软榻上铺着珍贵难得的雪白熊皮,精致贵重的紫檀木小几上依次陈设着水晶瓶、玛瑙杯、白玉碗、碧玉盘、象牙筷,美酒、佳肴,芳香四溢,又富贵雅致。
皇帝盘膝坐在软榻左侧,手握酒杯,将牙筷和着琴音、轻击玉盘,半眯着眼眸,饶有兴致地看樊贵妃跳舞。
樊贵妃一身艳红色的纱织宫装,纤秾合度,肌肤如雪,面如凝脂,五官精致,回眸嫣然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她舞姿轻盈,韵味十足,虽年过四旬,仍柔弱无骨,高难度的动作做来仍如行云流水。
一曲终了,她微微娇喘,笑着走向皇帝,折腰行礼讨赏,眉眼之间娇俏可爱,如同少女。
皇帝将手扶住她,盯着她看了半晌,笑道:“爱妃真是不会老,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发须渐白,身宽体胖,你却仍是当初的模样。果是天生丽质。”
樊贵妃就势在皇帝身边坐了,夹一箸生脍鱼片,蘸了精心调制的酱汁,喂到皇帝口中,娇声道:“陛下,臣妾哪是什么天生丽质,还不都是靠着您的爱宠,无忧无虑,精心保养,才能有今日之模样。”
“照你这样说来,都是朕的功劳?”皇帝慢条斯理地尝着鱼片,享受地笑着:“你这手脍鱼片的技艺倒是越发熟练了,片得如同雪片似的薄,这蘸料也好吃。朕觉着,普天之下,这一道菜,没人能够超过你。”
樊贵妃笑得眉眼弯弯,却又轻皱鼻子,微带抱怨:“那您总是想吃宫外的小食?”
皇帝大笑,心情很好的样子:“没人能够天天、顿顿只吃一道菜啊,何况鲙鱼片生食,偶尔尝尝即可,多食不利养生。”
樊贵妃见他心情好,一直抬着的肩头略微放松了些,哄着皇帝又尝了几个菜,笑道:“这些都是臣妾亲手做的,陛下觉着,与裴向光之妻檀氏所做的小食比起来如何?”
这便带了些试探的意味在里头。
原因无他,裴融与二皇子的牵涉太深了。
皇帝毫不在意:“各有各的味道,论起来,裴向光也算是侄子辈,檀氏算是贵妃的侄媳妇,你大可待她和气些。”
“瞧陛下说的,就像臣妾苛待了她似的。要是您觉着臣妾之前做得不够好,那么,过些日子她再生产之时,臣妾赐些好东西下去就是,您觉着如何?”樊贵妃歪着,歪着,歪倒在皇帝怀中。
皇帝任由她靠着,微笑道:“檀氏再生产之时?她又有啦?”
不过寻常一句话,樊贵妃却暗自心惊肉跳,忙着解释道:“臣妾是听沉香说的呢。”
“可以。届时你告诉朕,朕也赐两件小东西下去。檀氏之父檀世超此人,为官还行。”皇帝随手喂了贵妃一口酒,眼中满是柔情:“爱妃,你跟随朕,得有二十余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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