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往嘴里塞了块牛排丁。
看着眼前细嚼慢咽的人,程道声有些不自在。
他这些年积累的本事中并不包括和俞舟欢一样的女人打交道。
他身边的女人,要么是死心塌地爱着他,要么是清清白白的同事关系。
他很久没试过在感情上讨好一个女人。
“欢欢。”他叫她的小名。叹息之中是愧疚、是不安,像在惋惜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俞舟欢一下子心里发毛,但面上露出得不多,不过是拿着叉子,在一颗无辜的抱子甘蓝身上安安静静地、反复地扎。
“程道声。”她忽然停止手上动作,昂头直视他,“我知道你在国外待久了,对于称呼比较随意。但这里是国内,最好还是讲究一点吧。”
“那,你希望我如何称呼你?”
“杨太太。”她毫无心虚,干脆地给出三个字。哪怕快要离婚了。
可程道声并没有被打击的迹象,他的目光在桌上不急不缓地滑了一圈,最后柔柔地定在俞舟欢的脸上。
“杨宵都跟我说了。”
难怪这么笃定,原来是对她做了背调。
俞舟欢的嘴角忍不住歪了歪,故作清冷的脸皮有了一丝裂缝。她彻底没了胃口,放下刀叉,脊背向后倒,绷在椅子上。
“他说了什么?”
程道声深谙语言艺术,可刚拟好措辞,却听见俞舟欢反悔:“算了,我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我跟他确实要玩完了,但那是我和他的事情,并不影响你和我。前段时间郁然病重,也许我做的事情、说的话会让不知情的人误会。不过我觉得你肯定明白的,我是出于人道主义,郁然这一生真的付出了太多不需要付出的东西,作为女人和同龄人,我可怜她,也很心疼她。所以我答应她,等她不在了,会看着你、会尽量帮你,但我所做的一切都将限于朋友身份。今天我答应你来吃晚饭,就是想跟你重申这件事情,不想再有任何歧义和误会。如果你一直都这么想,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
发表完长篇牢骚,俞舟欢杯中的温水彻底见底。
她不禁感叹圣母难当。
当初一定是脑子里被人灌了水吧,才会踩进前男友和前小三的泥潭中。
见俞舟欢准备穿外套,程道声的脸上多了些严肃感觉。
他的右手握成拳头,好像攥着许多筹码。
“俞舟欢,你的生活其实可以不用将就的。”
他说得理直气壮。
她听见心里火苗被点燃。
试图浇熄,试图将昂贵外套得体地穿上。
但他不放过:“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因为郁家,我一直没能表明心迹。你要是在意,那些账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和我慢慢算,我的钱、我的资源、我的一切你都可以随便使用。我知道你一直在写小说,我可以介绍你去影视公司,你可以在那里选一个你喜欢的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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