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太子身份暴露,怕她被皇帝责怪,怕她保不住皇后的宝座……
“罢了。”皇帝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人:“送娘娘回坤宁宫,没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出来。”
到了现在,其实一切都已经明了了。
费夫人有一句话说的对,若不是皇后有心,那这看似荒诞可笑的计划,又怎能成功?
费夫人的计划当真是没破绽吗?
当年知情者死无对证,又有那所谓的滴血验亲,看起来合情合理,证据确凿。可皇后若是对太子有稍微的温情,有些许的迟疑,就能发现这所谓的合情合理有多么的荒唐。
皇后心有怀疑,为何不跟皇帝说?
是真的害怕皇帝的责怪,还是害怕,皇帝所给出的那个答案?
费夫人怎么做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后怎么想的。
她心中坚信那个想法,就不会去计较那里面的违和与漏洞,只拼命说服自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皇后还想说什么,身边的禁军已经飞速地“护送”着她离开偶尔文华殿。
殿内如今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并一个萧淮。
“父皇。”宋晏储轻声唤了一句。
皇帝回眸看着她,一时有些恍惚。
这个孩子,这个他期待已久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了这般模样。
当年皇后临盆,诞下一个皇子,皇帝自是万分高兴。当即就拟了一道圣旨,待满月之后,册封其为皇太子。
可随着他一日日地往坤宁宫去,皇后那防备警惕的态度,却让他察觉到些许不对。
他查明了事情真相后,在乾清宫里静坐了一夜,最终决定,满月宴照常举行。
而太子的名号,也是由此定下。
良久之后,皇帝才慢慢说了一句:“你……可怨朕?”
怨他当年做了那么个决定;怨他没能及时发现皇后的阴谋,让她饱受身体羸弱之苦十数年……
宋晏储一怔,片刻后道:“幼时或许怨过……现在,不怨。”
宋晏储难以想象若是她身为一个公主,会是怎样的路;但她如今是大晏太子,对于她走的这条路,也并不后悔。
皇帝先是一愣,随即竟是撑着脑袋,低低笑了起来。
幼时的宋晏储受皇后影响对皇帝总是敬而远之,甚至带有防备的态度,父子之间的关系颇为僵硬;而如今,同样也是没必要多说什么,父子之间,早已明白对方。
皇帝抬眸,目光落到宋晏储身上,又在萧淮身上转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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