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以前常怒她不争,她倒未如此觉得,她只是所求甚少罢了。安身立命,岁月静好。
连下几日的雪终于停了,久违了的太阳懒懒的赖在山尖,不肯爬上来。下雪不冷化雪寒,屋子里隐约已可以听到外面滴答滴答的化雪声了。云樱是素来不爱这样的日子,窝在绵软的被子里越发不想起来。好不容易让丝罗叫醒半撑起身子用了饭,又懒懒的窝了回去。床头搁着书,乏了就拿上一本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数数日子,还有十余日,针线缓一缓也是无妨的。
主子懒得动,丝罗和几个小丫头也无事可做,在外屋里围着火炉嗑瓜子,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砰”门被沈竹一脚踹开,黑云压顶的一张脸明显的是心情不好。靴子在外面浸了雪水,连袍角都湿了。几个小丫头是面面相觑,丝罗更是在心底大呼稀奇,少爷居然会来她们院子。
“发什么傻呢,去把爷的酒烫烫”随手取下腰上的酒囊扔过去,沈竹骂骂咧咧的解下披风丢在一旁。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让丝罗她们想笑又不敢笑。要命,好不容易这次出战可以逃脱他老爹的掌控了,可他爹好狠,竟就这个由头给他恶补兵法,天知道,他一看之乎者也头都大了,哪里还看得下去。三天,他竟然在书房里待了三天,唯一的感想就是他宁可去校场单挑一个营也不愿再在书房待下去了。可他爹更狠,竟然锁了他的院子,赶他到这来陪老婆,他以为人人都跟他和娘那样粘乎啊。
再来这一看,丫头都比他这主子过得舒服惬意,沈竹狠狠的瞪着地上的瓜子皮,直看得丝罗她们心惊肉跳,差点把果盘给他端上去“要不,您来点?”沈竹这厢火气上来,也不理会她们烫好的酒,起身就向内室走去。
沈竹进来的时候,云樱刚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动下身子,打了个哈欠让他逮个正着。又是这么悠闲,少年气闷的咬牙,径自在一旁的软凳上坐下,一言不发的脱了外衣。
云樱犹觉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神智游离现实之外。沈竹已赤着脚一脸火气的走过来,恶狠狠的拍着床“起来起来,给我挪地方!”还不待云樱反应,被子已让他抢了去,冻得她一个哆嗦,赶紧拣了大裘披上,迷迷糊糊的就被赶下了床,云樱抱着手炉呆了会儿才转过身看着已经舒舒服服睡在她床上的沈竹,这人怎么…“拿来”沈竹忽然睁开黑耀石般的眼睛,吓她一跳,本能的问道“什么?”“手炉”下一刻,怀里的手炉已被他拿回被子舒服的抱着“晚饭前不要叫我,有事找我爹去,水让他锁了我院子,不然我才懒得来你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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