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终是不忍的偏过头去,他不想看到那个从容淡静的女子会变得这么脆弱。
“嘿”“嘿”衙役喘着粗气,落棍如雨点般密集。云樱只感觉整个下半身都像麻木了一样,痛却还在心头盘踞,她已克制不住的发出声声痛苦的j□j,额头上的冷汗湿了鬓发,身后已血肉模糊。指甲无力的掐进掌心,她咬牙用手臂环抱着肩膀,模糊的视线里,那人始终没回头看她一眼。葛云樱,不许哭!她如是在心中说着,咬破了下唇,痛依旧在蔓延。她在一声声闷响里头渐渐埋入手臂,再没有了抬起的力气。泪水渗出灼热的好似能灼伤她的心,痛,真的好痛。沈竹,我可以不在意为自己的丈夫受刑,可是却不得不在意他又是为了谁让我受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可是为什么她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都会惹得他冷峻以对,不屑一顾。沈竹,那种无力真的很让人很累……半幅罗袖悠悠垂落在地,点点泪痕藏在素白衣袂里,她终于如愿昏了过去。
“回大人杖刑已毕,犯人昏了过去!”衙役手拿的棍杖都沾染上鲜红的血迹。
张旭尧早出去命人买金创药,顺便唤丝罗过来,沈竹自不好推萎,转过身去,却在瞬间僵了身形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女子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半幅罗裙,被汗湿的发半掩的侧脸苍白如雪,只有唇上的点点血迹艳如红梅,触目惊心。恍若不闻的呼吸让人担心那女子仿佛随时都会香消玉陨。怎么会?不过才二十杖罢了…怎么办?怎么会再看不出那初时淡雅如莲的女子模样。
高大的身形微颤,沈竹慢慢走了过去,迟疑的在她面前站定,有些无措的伸出手探探她的鼻息这才长嘘一口气,放下心来。伸手想要将人抱起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才会碰不到她的伤口,一转身一脚将那行刑的衙役踹倒在地,沈竹喘着粗气冷冷的盯上了王监军。
“少夫人!”丝罗掩口惊呼,从张旭尧身后冲将上前,怎么会这样?明明刚才还在和她言笑宴宴的少夫人怎么一转眼竟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伸手将她汗湿的额发拂到耳后,露出那苍白如纸的容颜,叫丝罗心酸的掉下泪来。
张旭尧面色也有些微的难看,长年挂在唇边的淡笑也渐渐隐了去。
沈竹一言不发的回转过身,小心的将云樱扶到自己背上,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马车在视线里渐行渐远,沈竹的目光才缓缓落在沾染了她血迹的双手上。他其实不想这样的,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怀了私心的,他恼她欺他瞒他,想给她一个教训才一言不发,不予理会。只是他从未想过二十杖会把人打成这样?他甚至不能接受那个泰山崩于顶都从容镇定的女子会变成这样奄奄一息。她不该是坚韧不屈的吗,竟然也会喊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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