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等了好一会,心跳渐渐等平静了,忍不住把头转回来,悄悄看了他一眼。
萧信一脸挣扎。
他居然也在挣扎。
他还没想好?
没想好太好了,许融松了口气,连忙往外推他:“我要休息了,你别吵我。”
也不敢要他坐了。
萧信眸光一黯,道:“哦。”
他转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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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起来的时候,许融还是觉得心乱。
实际上她也没怎么睡着,就乱七八糟地想事,一会想萧家,一会想英国公府,一会又想萧信的功名,家事,几方之间要怎么自处平衡,想完又觉得自己想那些干什么,她要是走了,那些都和她没关系了才对,但翻个身,就又想到那个雪夜,萧信嘶哑着声音叫她回去……
心里滋味难辨,而起来后,她脑袋嗡嗡的,感觉这个午觉歇了还不如不歇。
离晚宴还有大约一个多时辰,许融为了醒神,开门站门口发了会呆。
这处客院不算大,但屋舍排布合理,正面三间小正房,两侧带有厢房,许融住在左侧的厢房里,开门时,只见对面厢房门闭着,但正房门敞开,不一会儿,林定和韦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玉姐,你看,这是石榴树吗?”林定指着阶下的一棵树问。
寒冬里,那树落光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丫,韦氏分辨了一下,才点点头:“嗯。”
“玉姐,我记得你从前就喜欢吃石榴,以后我们院里也长一棵,不,长两棵。”林定兴致勃勃地规划。
韦氏笑:“好。”
“玉姐,我记得你还喜欢花儿,回头我请张二哥帮我看看,京里哪里还有好地段的宅子,我们买下来,我给你建一座花园,你喜欢什么花,就种什么花。”林定又道。
韦氏听得眼中闪光,但犹豫着摇了摇头:“那很贵吧?算了,我不要什么大宅子,我们一家人能平安在一起,就足够了。”
“我有钱!”林定拍拍胸口,“玉姐,你别担心,钱的事不用你管,你不知道安南的钱多好赚呢。”
韦氏听得呆了:“宝儿,你不是去打仗吗?”怎么又说上赚钱了。
“是啊,打了仗才来钱么。”林定笑道,“安南的矿产、木料都是好买卖,我们有皇命在身,算腾不出手的,不然有那胆大不怕死的从安南下南洋、西洋,更是一本万利呢。”
许融听得凝神起来。
她对涉外贸易一块没有经手过,但基本常识是有的——本朝类明,而在真实历史上的那个明朝,虽然出于种种政治与军事需求,大部分都处于海禁期内,为人耳熟能详的只有一个郑和下西洋,但实际上有明一朝,民间的海禁不论放开与否,始终未曾真正禁绝,而且有不少官员都偷偷参与其中。
那是远话,先不提,只眼下从林定的口风里听起,显然,不论他的爵位能不能顺利封下,家底是已经厚厚地攒下了。
“那些东西跟在大军的最后面,还没到,”林定解释道,“也不只我的,还有义父他们的,等到了,你瞧见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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