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那么多前情裹在里面的话,庆王此举看上去就是一个寻常的骄横王爷,而她要是识相,两个下人而已,就送给庆王也无妨。
但事情明显没有这样简单。
不简单在哪里,她一时想不出个头绪。以最坏的情况来揣测,庆王就是想要造反,所以到处搜罗人才,只要看见了就扣下来用,根本不管别的。但是,他还没正式起事,这样见人就拉伙,是唯恐泄不了密吗、朝廷不来镇压他吗?
若说他是愚蠢,一个当年能在宫变前夕放弃的人,这份清醒与狠心,不知胜过多少人;这样的人,卧薪尝胆二十年,终于卷土重来,他会反而降智到这种程度?
……
回完话的小子被带下去休息了。
留下许融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她都怀疑庆王是不是在平凉憋屈了这么多年,精神上出现了问题,只有疯子的行为,才会这么没有脉络可寻。
而里面还裹了一层更重要的联系,那就是她派出小柳前,并不知道林信会得了那样一道命令,这一下事情的复杂程度又直线上升。
紧张地考虑过两天后,许融发现她没有别的选择。
若再派别的人手去,不论多么得力,恐怕都只会步白泉和小柳的后尘,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而若林信未去,那林定这个家主直接出面应该会更有效,但在林信已出发的前提下,其一林定是带兵将领,没有圣命他不能随便跑动,其二即便请到圣命,武将不太有任职上的回避政策,上阵父子兵常有,文臣是要讲究这个的,他不能和林信有在一地督办一样差事的嫌疑。
那就只剩下了一个选择:她亲自去看一看——钦差不能带内眷,但她又不和林信同路,那就无妨。
之后才能知道平凉与庆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决定做好了,许融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之后花费了一点时间去说服了韦氏和林定——韦氏很容易,林定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他地道草根出身,就算发迹之后,也没渠道去接触高门大户的内眷,唯一所见熟悉的只有许融这个儿媳妇,看惯了她做事,以至于给他造成了一个错觉:这种贵族出身的女子都是那么厉害的。
内帷关不住她,也不用关住她。
接下来又花费了五天左右的时间,许融做好了一应出门前的准备,向平凉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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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算得遥远,随着时日推转,越往西走,夏日越盛,烘热的烈日日复一日挂在头顶。
进入陕西境内以后,许融发现缺水的不只是平凉一府,这也正常,没有单独就旱那一府的道理,马车过好几个府的乡间田埂时,农人们的面上都泛着愁容。
不过许融叫人去打听了一下,得知这些地方情形没平凉长达月余滴雨不落那么严重,多费些力气去河边挑水灌溉,还是能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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