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与庆王有关, 那许融就也能参与了,抓到郑知府一大半是她出的力不说, 只论庆王府中人, 眼下倒数她打的交道最多。
“常家管事没有再交待点别的吗?”她问周佥宪。
周佥宪不怎么习惯让下属内眷参与公事, 但他已经知道了许融为何会追到平凉来,实在与庆王脱不开干系, 再一瞥林信, 他一脸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任何该让许融回避闪躲之处,心下不由一叹:年纪轻轻,惧内惧得不轻。
“没有, ”周佥宪面上稳重摇头, “那管事说, 常荣时只命他将郑原生看好了, 一日两餐供给, 此外别无吩咐。”
“那郑知府对此可有供词?”
“有。他说, 他从府衙逃走后, 本欲出城, 但灾民堵了各个城门,日夜不离,他无法脱身, 眼见钦差将至,他走投无路,才冒死奔赴庆王府,庆王没有见他,管事太监出面,将他丢在一个黑屋子关了两天,他饿得半死不活后,被放出来,送到了常家。”周佥宪详述,“直到今天被抓,期间他没有出过常家,常荣时回来见过他一回,训斥他要安分守己,只是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似乎并不愿意,郑原生也因此没敢多问,生怕惹恼了常荣时,失去这个藏身之所。”
许融认真听完了,沉吟片刻。
她倾向于这些供词是真的。
有些细节靠编编不出来,而郑知府身上最严重的问题是粮食,他没有必要在这些边角料上撒谎,白遭皮肉之苦。
“常将军与庆王爷之间私下有联系。”许融做出了判断。
这是一句看上去像没说、实际上很严重的话,一个边将,私联封地里的王爷,是想干什么?
以皇帝对庆王的防备,只这一句话就足以葬送掉常荣时的前程。
周佥宪的表情严肃起来,实际上,这也是他的判断,所以他才不顾辛劳将林信又叫了过来。
“也许是交易,也许是胁迫。”许融继续道,将事件性质又拉回来一点。如果是胁迫,那情势还不算最坏。
“两者也有共通之处。”林信接话,“无论哪一种,都需要筹码。”
那么问题就推进变成了:庆王用什么说服了常荣时。
常荣时不会不知道在这种时候收留郑知府的风险,他仍然做了,这样东西必然对他极为重要。
周佥宪不由摸了摸没空打理以至于有点打结的胡须,年轻人的脑袋是要灵光一些嘛,赞许点头:“那你说,会是什么?”
他这不过随口一问,今日天色已晚,他虽派了人去,最早也要明日才能将常荣时带回来了,现在只能根据口供分析一二。
却见林信与许融对视一眼,虽未说话,竟有所得——周佥宪忙直起了身子,小夫妻打的哑谜,他这个外人凭眼色可看不出来:“怎么了?有话直说无妨。”
林信便道:“恐与先帝旧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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