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一,他拦截下了奏本,警告了常荣时,常荣时在刚才的审讯中只是故作镇定;假设二,庆王拦下了奏本,但不露声色,没有告诉常荣时,让他以为奏本如期送了出去。
无论是哪一种,庆王接下来都必然会做一个动作,那就是加强对常宅的监视与守卫,或直接将郑知府转移。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能顺利地把郑知府抓捕归案?
要知道,许融昨日的行动并不迅速也不秘密,她带着那么大群灾民,还有淑安郡主,脱困后也一定会往庆王府去报信,庆王仍未时出手,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他确实措手不及。
许融摸着下巴,手指在颊边点了点。
分析到这里,事态好像走进了一个自相矛盾的“死局”。
但她知道不是,如果一条路走不通,试试另一条就行了。
“常荣时,真的派出了那个随从吗?”
林信坐不住了:“我再去审他。”
“不必。”许融拦了一下,“口说无凭的事,他不会认的。”
但有另一方可以求证。
林信再度去找周佥宪,将用奏本一事去试探庆王的打算说了,周佥宪十分犹豫而又心动:“是个机会。但你能把握好分寸吗?”
跟藩王打交道本来就是件头疼的事,何况还是庆王那样捉摸不定的,周佥宪虽对他的粮仓起了意,真要放手去做,仍是顾虑重重。
林信道:“下官年轻识浅,做事难免有不妥当的地方,如果触怒了庆王,还请佥宪出面为我描补。”
周佥宪眼神一亮,他明白了林信的意思:由他这个下属冲锋在前,其实是给己方留下了可回旋的余地,如果周佥宪自己和庆王直接冲突,那一旦僵了,平凉地面上就没有够分量的能调停的人了。
“好。”周佥宪答应下来,嘱咐道,“你多加小心。”
林信不是一个人去庆王府,许融和他同行,不过两人目标不同,许融去求见淑安郡主,求见理由是慰问郡主昨日所受的惊吓。
淑安郡主起先不肯见她,特地出来传话的嬷嬷口气很不善:“郡主已经叫你害得禁足了,你还敢来!”
许融不慌不忙:“臣妇特来赔罪。郡主一时不愿相见,臣妇便在这里等一时,一日不见,臣妇便等一日。”
嬷嬷冷哼一声,毫不动容地走了。
白芙有点忧心:“奶奶,我们真在这里等吗?一会儿太阳就该厉害起来了。”
许融道:“没事,等不了多久。”
白芙便放下心来,她家奶奶说的话,还没有不做准的。
果然,大约只一顿早饭的功夫,太阳照在身上刚有了灼烈感,里面就又传出话来,叫许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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