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这段经历过于难堪。
所以选择性筛掉了一部分回忆。
沈荔只记得那天的晚自习, 她握着笔,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对着白卷整整呆坐了两节课。
坐着邻桌的小同桌自顾不暇, 没有注意到沈荔的异样,抓耳挠腮了一个晚上。
末了, 把圆珠笔一甩, 从桌兜里摸出个什么, 紧紧攥在手心。
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一样。
垂头丧气地出去。
又成竹在胸地哼着歌回来了。
连之前如临大敌般的试卷,似乎也变成了他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沈荔狐疑:“你去办公室偷卷子了吗?”
“胡说八道。”小同桌白她一眼:“我要有那本事,还能坐这跟你说话?”
“也是。”
沈荔不置可否。
小同桌卖了个关子, 却不见沈荔好奇,顿感无趣。
于是拉着她走到楼道里,塞进她手心里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略抬下巴点了点一层的水池。
挤眉弄眼道:“试试看?”
沈荔摊开手。
一枚硬币躺在掌心里。
积年累月辗转于不同人的手中,硬币刻字的凹槽中藏污纳垢,也难怪常言铜臭。
再看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白花花一大片,稍有些刺眼。
沈荔眯起眼瞧了半晌,看清瓷砖上铺着密密麻麻一层钢镚儿后, 陷入了沉思。
她早就料到,学校建这么个东西只会徒增一种不务正业的娱乐项目。
说什么养鲤陶冶情操。
最后不还是变成了学生求神拜佛的迷信集中地。
“我不信这些。”沈荔要把硬币塞回去。
小同桌一双手紧紧握成机器猫的拳头, 死活不接:“你都不试怎么知道灵不灵验?”
“人事已尽,听听天命怎么了?”边说着, 回身往教室里跑:“记得还啊。”
“……”
怎么还强买强卖呢。
她腹诽着, 等反应过来时,却已经走下楼站在水池边了。
人事已尽,听天由命。
这种话所针对的目标, 普遍来说都是没有付出完全努力的人。
所以才会提前,给自己铺设好下跌的台阶,将一切罪责推卸给天命。
沈荔低下眼,攥了攥掌心那枚硬币。
倘若。
存在仅她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
是否就可以,听凭神迹?
那么——
硬币从指尖弹出,划破空气,溅起一厘水花后。
“叮咚”一声,坠进了池底。
拜托拜托。
如果神明听得见。
可不可以让顾停多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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