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坐在最上方的父亲,对方脸上只有嫌恶,环顾四周,众人脸上都是一致的嫌恶与恶心。他终于站起身来,退开两步,朝众人鞠了个躬,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照顾。
说罢朝门口走去,尽管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要优雅,不能丢了母亲的脸面,丢了中医的脸面,可他真的很想要发泄,想要揪着董云的脖子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尽管他强作镇定,但因为接连的打击,他离开的背影显得颇有些狼狈,看得周繁林无比欢喜。
周翔宇神情恍惚地离开中医馆,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上,脑海中全是刚才的场景,连车子也被遗忘在了中医馆。
就在昨天,他以为自己经历了全天下最悲惨的事,自己是最痛苦的人,不想今天他的境地变得更糟,一盆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下来,冷到他心里去了。
站在马路边,他仰着头,望着白花花的日光,大喊,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呀!到此时,哪里还有半分从前优雅的影子,完全就是个失意的落魄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他就这么在城中游荡,直到被一辆黑色的轿车带走。
他是被冷水泼醒的,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刺骨的冷水让他瑟缩,头痛得愈发厉害。
嘴里塞着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周翔宇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被捆缚住,无法动弹,只得放弃将它拿出的想法。
透过满是水渍的镜片,周翔宇眯着眼睛看向四周,那泼水的人早已退开,似乎只要把他叫醒就算完事。
这处大约是一间年久失修的仓库,与外界联系的窗户极少,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屋子里面光线昏暗,只有悬在半空的顶灯,散发出昏黄的光,平添了几分诡异。
自己或许被绑架了,这事周翔宇心中的念头,只不知对方绑了他图的是什么。
不过,周翔宇知道,对方大约要失望了,不会有人来找他的,不会有人来满足他们的要求的,他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如果他就此死了,没有人会记得,有一个叫周翔宇的年轻人曾经出现过。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周翔宇扭头去看,只模模糊糊见着两个身影。
亲爱的哥哥,你醒啦,这一觉睡得可好?周繁林的声音传来,那语调就像好兄弟每天早上的对话一般。
这声音,周翔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也终于知道是谁绑架了自己。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周繁林会害他至此,尽管对方身份尴尬的私生子,但他自认为对这个弟弟从来都不差。
因为嘴被堵住,周翔宇心中的疑问无法提出,只能紧紧地盯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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